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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悖德情意难越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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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也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手机上的时间停在9:00。

想到离开时贺博文熟睡的模样,梁也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他沉了沉心,麻利地将手机卡取出,掰折,连同手机一并装袋随手扔进了车站口的垃圾箱里。

远处的铁轨上,列车呼啸而过,留下一道道痕迹。人来人往的火车站门口,梁也静静地注视着人群。行人匆匆,他坐在长凳上,有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穷极无聊的游戏,疲倦感席卷了他的心。

在他座位的正对面,几个捂得严严实实、戴着口罩的青少年彼此交换了眼神。他们的视线与梁也无意识相触,又极快地移开。

梁也下意识抚上脖子上的金属素圈戒项链,竭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就快结束了,他一遍遍对自己说。

梁也起身,朝着与人群相反的方向走去。

拉客的司机一股脑涌上来询问要去哪儿,梁也沉默着躲过,目的明确地走向路边停着的一辆深绿色出租车前,他快速拉开车门上车,一个化着淡妆的中年女人坐在后座。

开车的中年司机一言不发,见人上车后便直接挂挡,起步。车身如一辆子弹离膛。

“你很准时。”苏子越睨着梁也,神色关切,“今天要赶很久的路,怕你撑不住,我特意给你带了东西。”

说着,苏子越提起脚边的包,动作娴熟地从夹层里抽出一个便携式的注射器。

“来吧,能让你精神点。”苏子越示意梁也伸出胳膊,“最起码看上去精神点。”

盯着装在针筒里的透明溶液,梁也不自觉地呼吸加速。这种成瘾性的镇定剂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唯一的解脱,能让他忘记痛苦,平复急躁的情绪,简直就像是伊甸园里的蛇果。

“我自己来。”梁也看向苏子越。

苏子越也不拒绝,她将注射器收好,递给梁也,“别弄丢了就行,你知道这东西现在有多难找。”

他当然知道。

外面的世界已经闹得一团糟,警察们的鼻子比什么都灵,利他灵这种违禁药一经出现便是炸弹。但如果苏子越没有对他静脉注射,想必也绝不会相信他肯归顺在他的手底下,更不会拉他入伙。

这药从来都不是个好东西,可它会有大用处,只不过,不是现在。

梁也从后视镜看了眼前排开车的中年男人,又扫了苏子越一眼。

苏子越心领神会,她快速地从包里掏出另一个细长的注射器,一并掩在手中,递给了梁也,悄声道:“打起精神,别弄错了。”

梁也敛眸,将东西收入口袋里,说:“我明白。”

苏子越长舒一口气,望了司机一眼,提高音量,笑说:“不用紧张,这场交易我们早就谈好了,一手交人一手交货,很安全。”她笑,“就快要见到你爸爸了,怎么也不笑一笑,不开心吗?”

“开心。”梁也垂眸,唇角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是啊,这是一场交易。是他在住进精神病院那天起,见到苏子越的时候,就探知到的一场谋划。

苏子越蛰伏多年,还肯为育人里的人做事,必然有所求。只是她想求的是什么,又对谁有所求,她在当年的“鱼跃计划”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一直是困扰梁也的死结。

这个秘密,直到他探视苏子平的那一刻,才终于在脑中慢慢清晰。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苏子越想要争取的,大概就是她一直挂在嘴边的“家”。

尽管已在心中无数次确定,可每每想起,都足够令梁也毛骨悚然——苏子越想要的,是被判刑的苏子平能免除牢狱之灾。

当梁也把自己的推论说给苏子越听时,苏子越的脸上反而露出一股释然的神情。她并不否认,索性和盘托出:“什么校园谋杀,什么跳楼悬案,从始至终都不过是计划之外的牺牲品而已。”

“这个世界从不缺钱赚,缺的只是站在风口里能抓住机会的人。小也,你真以为,姓钱的那个酒囊饭袋有多少本事你爸爸看不出来吗?几次见面下来,我们就知道了他背后有高人指点。否则,就凭姓钱的那样短视的人,绝对抓不住教育改革的这个商机,也提不出鱼跃计划这个惊人的想法。钱善恭虽然蠢,但做个挡箭牌也足够了。可这是桩卖命生意,没人能稀里糊涂做下去,一旦出了差错,是要搭进去半条命的。所以,你爸爸最后还是找到了那个幕后人。

“人永远赚不到认知之外的钱,真正聪明的商人,永远都会为自己走的每一步铺路。在钱善恭看来,他和我们合作,赚的就是高考神话拉动的投资。他从没想过,高考竞争这个赛道终有一天会疲软,当所有的学生都能考到极致的高分,高分反而会没有意义,届时,减压的政策势必会落下来,到那时,育人这种学校也势必会面临改并。

“鱼跃计划只是一张皮,它赚的只是启动资金,真正用来投入的是地皮行业。随着大量的启动资金不断涌入,低价买进,高价卖出,等政府着手重建这片曾经的城区,这片贫瘠的河港城市就能下金雨,源源不绝,生生不息。

“这本来是个很完美的计划,只要再等五年,政府的计划书就能下来,只可惜,钱善恭是个蠢货。他在鱼跃计划里尝到了甜头,急不可耐地将所有有希望的苗头都送进诫训室,进而埋下了蒋闻那个祸根。他是那么轻狂、自大,一步步将那个学生往绝路上逼。本来,我们已经想到对策,就像之前做的一样,把这个学生送进精神疗养院就好,但没想到,还是闹出了人命。

“这个是刀口舔血的营生,一旦行差踏错,就意味着万劫不复。蒋闻这个明星学生的死引起了太大的风波,甚至引起了上面的人下来督查,那些个老警察和小律师更是死咬着不放。这种情况下,即使有R城里盘根错节的利益树保护,鱼跃计划也只能被叫停,不仅如此,更要壮士断腕,你爸爸就是这么被推出去当了牺牲品。只有这样,才能瞒得住利他灵的交易。

“可钱善恭那个蠢货,他竟然为了自己的升官路,为了堵住舆论的悠悠之口,自行应下了育人改并的计划。一旦私改公,所有的进账出账都要被查。等不来政策的红利,那些投进去的钱只能白白打水漂。这种情况下,想要挽留住我们多年心血的唯一办法,就是将钱善恭踢下台,换班子,自己人上马,在政策下来之前拖住改并计划,等到地皮炒起来的那一天,我们的牺牲才不算白费。”

病榻上,梁也陷入良久的沉默,最终,他缓缓开口问了苏子越一个问题。

“这全部的一切,都是你们和那个幕后人的另一个合约?”

苏子越笑了,“五五占比,如果顺利,我们投注的钱最起码能翻上十倍不止。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跟着我们,你的生活质量绝不亚于在梁淑身边。小也,你不会真以为我们要带着你亡命天涯,过着朝不保夕的苦日子吧?”

当时,梁也也曾试探着问苏子越和她合作的育人高层究竟是谁,只可惜,苏子越缄口不言,直到最后梁也自己摸出了李良俭的尾巴,苏子越才三分惊诧七分赞许地同他说出了她的真正打算。

眼见着李良俭已然顺利上台,苏子越却失去了再等待下去的耐心。她与李良俭达成合作,决定舍弃她和苏子平所占的合约比例,用以换取苏子平的提前出狱。

放弃泼天的富贵固然可惜,可梁淑却只是淡淡一哂,望向梁也,“与其寄希望与他人,倒不如自己谋一份出路。你说是不是?”

是啊,与其身在团团迷雾中,寄希望与他人,不如自己倾尽全力,挣来一个想要的结局。

暴雨降临之际,黑云压城,风携带着湿润的味道,扫过空旷的街道,掀起尘土和废弃纸张。

绿皮出租车穿行在狭窄的街道上,橙色的车灯在阴沉的环境中显得微弱无力,路灯投下的光束在萧瑟的街道上投下凌乱的影子,昏黄的光线勉强将周围勾勒出一丝模糊的轮廓。

一路摇晃颠簸,出租车终于抵达终点,在千户湾的河堤旁停下。

沿岸停泊着不少巨型废弃船只,其中一个是周岗曾经的落脚点。由于周与的一把大火,点燃了这片地界,以致于四周地流浪汉都不敢再宿在此地。

暮色笼罩下,一条狭窄的栈道从河堤蜿蜒而上,通往河边的哨塔。由于连日的大雨冲刷,栈道在风中吱呀作响。走在上面,能瞧见木板缝隙下的河水泛着墨绿的颜色,波浪在风的吹拂下翻滚,沿岸的树木被暗色的云层映衬得更加苍凉。

梁也走在栈道上,狂风席卷,他回头望了一眼司机的方向,只瞧见一个喷着车尾气的朦胧背影。

梁淑提着行李袋,她主动伸手牵过梁也的手腕,眯眼瞧了一眼对面的方向,沉声道:“走吧,他们在等我们。”

梁也扭头,不再看回头的路,阔步向前。

悬空木梯栈道拢共百步距离,很快,便到了栈道尽头。栈道尽头连接着石哨塔的观览平台,这里早已不复昔日辉煌,混凝土风化脱落,裸露的钢筋护栏更是绣渍斑驳,满地的尘土砂石。

梁也站定,瞧着漆黑幽暗的哨塔入口,等着那个人的现身。

余光所及之处,梁也发现,冷风中,苏子越的面颊肌肉在不受控地轻颤,她似乎比他更紧张。

在哨塔的昏暗阴影中,李良俭率先露面,他依旧是那副半佝偻的形貌,毫不起眼,而在他身后,一道身影逐渐从黑暗中走出,面庞轮廓在微光中逐渐清晰。

高挑的身量,柔和的轮廓,鼻梁修长笔挺,双眸灿若星辰,温润的唇边勾勒出一抹成熟和沉稳。人至中年,却瞧不出丝毫颓态,实难想象,这样的人上一秒竟然是阶下囚。

瞧见两人,苏子平的目光却率先投向苏子越。四目相对时,他眸光闪烁,犹豫片刻,方才伸出双臂,温声说:“你来了。”

苏子越上前两步,抱住苏子平,她颤着手环住苏子平的脊背,“我来了。”

苏子平抬眸,望向梁也,无奈地微笑,“看来上次跟你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小也,你还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啊。”

苏子越松开苏子平,狐疑道:“你对他说什么了?”

梁也回忆了一下,想起当时探监时,苏子平确实告诉他,让他远离这一切,跟着梁淑离开R城。

“不要紧。”苏子平淡声道,“现在都不重要了。”

苏子越望向站在一旁的李良俭,叹道:“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三年,还是更久?人逢喜事精神爽,您看上去倒是精神十足。”

李良俭却只是笑而不语,他的视线久久地停在梁也身上。

苏子越会意,问梁也:“身上没带东西吧?”

梁也摇头。

李良俭却仍旧没说话。

苏子越的笑凝滞,面上流露出一丝不悦。她刚要说话,苏子平却不着痕迹地拦住了他。

环顾一圈,梁也算是瞧清楚事态走向了。

李良俭是个无比谨慎的人,他和苏子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和梁也却不是。他既然想得出用录音笔设计陷害周与的办法,就自然会担心梁也用同样的招数来从他身上套取证据。

“这是什么?”李良俭看着从梁也外套口袋里露出的注射器,目光如炬。

梁也还未张口,苏子越却已经代为回答,“看不出来吗?这是他吊精神要用的东西。我从你那儿拿的,这东西你不该认不得。”

李良俭睨了一眼,若有所思,再抬头时,目光重新投向穿着短袖的梁也。

两人视线相触,梁也明白了李良俭的意思,他缓缓迈步向前。

随着梁也沉默的举动,一件件衣物从他的身上褪去,难言的压抑氛围无声地在四周弥漫着。最终,梁也□□着身体,任由自己像只动物般展示在李良俭面前。

“这样够了吗?”梁也平静地看向李良俭,似乎自尊心这种东西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李良俭敛眸,终于后退一步,淡声道:“别站在风口里,进来说话吧。”

苏子平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上前捡起衣服,想要披在梁也身上。

梁也却不着痕迹地躲过他的手,似乎觉得和他触碰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苏子平的手僵在半空中,他脸上露出一抹失落的神色,犹豫半晌,还是没有说话,指腹摩挲着梁也外套,默默随着几人进了哨塔顶楼的小屋。

进屋后,李良俭拎起手旁的沉甸甸的一只包,说:“这里是足够你们走这一趟的现金,剩余的,我会按照约定打到你的卡上。没问题的话,这张合约上可以签字了。”

说着,李良俭捡起一只签字笔,缓缓踱步,最终,送到苏子平手上。

苏子平看着那根签字笔,又看了一眼苏子越,最终,接过了。

就在李良俭俯身接过苏子平签完名的文件时,如鬼魅般的梁也悄声走到李良俭身后,飞快扼住李良俭的脖子,掖在袖子里的注射剂推出,寻着机会,眼疾手快地朝着李良俭的脖子上扎了下去。

变故突生,苏子平惊愕交加,几乎是呆在了原地。

苏子越快步上前,迅捷地推开呆在原地的苏子平,上前扼住李良俭挣扎的手臂,帮梁也控制住李良俭。

挣扎的手臂在空气中胡乱挣扎了片刻,最后,缓缓垂软在地。

梁也急促地呼吸着,松开了李良俭的脖子,拔出苏子越在车上偷偷递给他的麻醉针。

苏子平懵了,迟钝地问:“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苏子越气从胶鞋的靴筒里抽出一把折叠刀,朝梁也使了个眼色。

梁也会意,在苏子越随身的背包里翻出一截尼龙绳。他拎住绳子的一截,另一头扔给呆若木鸡的苏子平。

“把他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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