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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悖德情意难越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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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滚起一阵阵闷雷声,倚在山崖护栏边的苏子越沉着脸,全然不顾这震耳欲聋的惊雷声。

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时候,爸爸妈妈刚去世,生存的困境压下来,她像一只迷途的羔羊,每一个雷声响起的暴雨夜,她都会敲开弟弟的门,张开拥抱,看着他渐渐沉睡在自己的臂弯里。

弟弟就是她的一切,她那样费劲心思的浇灌他长大,他们本应该一直相互倚靠的。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弟弟变了模样?

他不再害怕闪雷,不再像只雏鸟般对陌生的世界瑟瑟发抖。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成长会诞生巨大的阵痛,这个世界的规训如此严苛,不仅裹挟着她,还要让她被迫接受一切难以忍受的事物。

当她看见站在小巷里的弟弟身边依着一个纤细苗条的女孩子时,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那女孩青春洋溢,笑语盈盈,挽着他的手臂,他也会低头微笑回应她的热情。可当女孩鼓起勇气索吻的那一刻,弟弟却只是捧住了女孩的面颊,委婉拒绝了亲密接触。

即使隔了十多年,苏子越仍然记得一清二楚那天晚上,她是怎么推开那扇罪恶之门的。

风雨大作之时,她轻轻叩开弟弟的门,坐在他的床边,沉默了很久,直到抽完一支烟,才对假睡的弟弟说:“我今天看到你和那个女生了,她很漂亮,你喜欢她吗?”

黑暗里,床上人轻微的呼吸声乱了频次。

苏子越抚着他的脑袋,柔声问:“你要离开我了是吗?”

悉悉索索的翻身声音响起。

灯下看美人,少年俊秀柔美的面颊隐在昏黄的光影里格外动人心魄,苏子平从被子里伸出手,反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摇头说:“不。”

她笑了笑:“不什么?不喜欢她?还是不离开我?”

“我们永远是家人。”弟弟握着她的手格外温热,“家人,不会分开。”

“可如果你要喜欢其他人,你就会有新的家,这样的话,我们总有一天会分开。”她粲然一笑,“所以啊,我在想,其实爸爸妈妈才是最幸运的。因为他们最后连死都是在一起的,永远都不会不背叛彼此。”

轰隆隆的雷声在窗外响起,少年的手掌开始颤缩,似乎想要缩回去。

她瞧出他的惧怕和恐慌,也知道他读得懂她的弦外之音,可是她不想逼迫他,于是她主动松开了相扣的手掌,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头,哄着他:“睡吧。你长大了,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在她临走的最后一秒,一只温热的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少年湿漉漉得眼睛在灯下像一只落水狗,眼里有难言的挣扎。

“不要。”

她以为自己听错,晃神之际,那漂亮的像是故事里才会出现的神祗少年跪在柔软的床上,近乎哀求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不要,不要走。

那时她一直以为,他没办法离开她的,因为相依为命从来不是一句轻描淡写。于是,又是一夜的和衣而眠,她一遍遍地轻拍着他的背。只可惜,她低估了他的怯懦,高估了他的勇气。越轨从来不是简单的事,所以,他选择消失在她的世界。

像这样的雷雨交加的日子,在那之后,都是她一个人度过了。

“你真的觉得,他会回来吗?”苏子平的声音拉回了苏子越悠长的思绪。她凝神望了一眼哨塔下方,又瞧了眼时间,“他会回来的。”

苏子平眸中带着一丝哀伤和乞求,“我们一起走不好吗?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做?”

“不好。”苏子越回头,被扫风雨吹湿的黑发黏在脸颊,让她消瘦的面颊更显偏执,她阴恻恻地扫视着被绑着的李良俭,“如果不是他害你,我们不会等这么久。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一日复一日,我等得太苦了。要不是你,我早就想杀了这个人了。”

苏子越忽然低声笑起来,那笑声近乎有些凄厉,“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相比于离开这里,你其实更愿意待在监狱里,对不对?如果不是我逼你,这一天我还要等多久?要等多少个三年?”

苏子平的头垂下来,他似乎被苏子平的话所伤。

“姐,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别叫我姐!”苏子越却似乎很抵触这个称呼。

“来不及了。”随着腕表上的指针转到最后一刻,苏子越正了神色,她起身向着瘫坐的李良俭走去,闪着冷光的手术刀挂着水珠,沿着刀刃滴落在地。

方寸之间的距离就足以见血封喉,李良俭却只微微喘着粗气,反倒没了先前被胁迫的慌张。

对上那双浑浊的眼,苏子越心中无端一个惊颤,刀尖遂转了向,想要刺中他的手掌。

“住手!”一声喝斥打断了即将到来的血腥场面。

刀下的李良俭劫后余生般长吁了一口气。

苏子越看着浑身淋湿站在门口的梁也,倒是意外地笑出了声,她望向面如死灰的苏子平,感慨道:“你爸爸说错了,小也,你是个好孩子。”

梁也拎起手中的包裹,慢慢移动步伐向苏子越靠近,“路上要用的东西我都带来了。”

苏子越松开李良俭,厌憎地踹了他一脚。她将刀收进口袋中,狐疑地打量着梁也,问:“怎么去了那么久?”

“路上下了雨。”梁也将沉甸甸的包扔到李良俭身边,眼中有深重的疲倦,“况且,你比我更清楚,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苏子越抿唇,原先戒备的神色旋即温柔下来。

“等上路之后,你会舒服很多。小梁也,你别埋怨我心狠,以后咱们是要搭伙过日子的,为保万全,我不得不这么做。”

苏子越开始收拾起东西,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抛给坐在角落里的梁也。

梁也接过,赫然是一张他的□□。

摩挲着身份证的边角,梁也怔然出神,余光所及之处,却瞧见苏子平正在看着自己。虽未言语,可眼中却夹杂着难言的哀伤神色。

没由来的,梁也心跳漏了一拍,苏子平那个眼神,仿佛已经将他完全看穿一般。

“车还有十分钟来,我们走吧。”苏子越拎起防水包,面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我们终于可以跟这里永远再见了。”

“他怎么办?”梁也盯着角落里的李良俭。

苏子越却有些不悦地皱眉,“我以为你很恨这个老头。怎么,临了走都走了,你还担心他的死活?就让他困死在不好吗?也算为你出了气。”

梁也没反驳,只是看着苏子越。

苏子越有些心烦,便问苏子平,“你怎么看?”

却不想,苏子平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似乎完全没将他们说的话听进心里。

苏子越并不想过分压制梁也,至少一开始,她不想这么做,于是,她松了口,“我答应你,等我们走出去了,我就找人把他救出去,可以吗?”

梁也依旧蹲在那里,没有反应。

苏子越已经有些失去耐心,哨塔外席卷的狂风吹得她无端烦躁,她拔高了声调,“如果现在就把他放了,我们会冒很大的风险,你难道想我们还没出城就被警察抓住吗?一个被通缉的嫌疑人,一个越狱的劳改犯,外加一只小毒狗,你难道掂量不出来这里面的分寸吗?”

“走不掉了。”

苏子越循声望去,发现说出这句丧气话的人是身边的苏子平。

“你在胡说些什么?!”

“这世上,至亲向来是是最好用的一把刀。”苏子平看向梁也,“你还真是聪明,竟然想到用这种方法诓她。”

苏子越却仍一头雾水,她刚要说话,却发现坐在哨塔角落里的李良俭不知何时已经坐正了身体。此刻,他毫无囚徒该有的恐慌模样,相反,眼中盛满了胜利者才有的姿态,他正在用一种……怜悯的眼神审视着他们。

怜悯……

为什么李良俭这个垂死挣扎的人竟会怜悯他们?

“你——”苏子越猛地看向梁也,一瞬间,心头一紧,一个令她恐惧的猜想在她的心头浮起。

还不待她质问,便听得远方传来此起彼伏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像是死神到来的挽歌。

苏子越立刻冲到外面,看着远处渐渐包围的警车,她第一时间冲向木梯,疯了般将粗壮的捆绳割断。

下方的堤坝摇摇欲坠应该过不了人,唯一的悬梯通道被毁,这意味着他们出不去了,也意味着那些嗅着味道来的条子一时间上不来。

做完这一切,苏子越扑回哨塔内,她猛地拉开手上拎的包。

里面哪里有什么现金,有的只有一沓沓照片,由新到旧,有的甚至被被大火烧得焦黄。那是她粘在精神病院地下室的照片墙,本该在那场大火中被燃烧成灰烬的。

可现在,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许多多的疑虑这一刻齐齐袭上心头,苏子越恍然惊觉,自己不知从多久之前就已经就踩进了梁也的陷阱里。

该是多久之前呢?

兴许是鬼会那天晚上她找上他的那一刻,又或许是他想方设法将她弄进医院的藏身所里的时候,不,应该是他得知她那大胆的出逃计划时,就已经转动了脑筋,设下了这么一出碟中谍的戏码。

假意对她投诚,信誓旦旦保证在关键时刻帮她控制住李良俭,然而,实际上,小狐狸是老狐狸埋下的间谍。

“你骗我?”苏子越不可置信地望向梁也,“你竟然跟这个老头一起设计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随着越来越近的警笛声,苏子越情绪失控起来,她面色涨红,整个人疯了般扑向梁也。

身后的苏子平抱住她的身体,却仍挡不住苏子越声嘶力竭的质问,“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眼睁睁推着你的家人进火坑?!”

“你不是!”梁也厉声驳斥,他撑着墙,缓缓站起身,双眼通红地看着苏子越喝苏子平,“你不是我的家人,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是!苏子平,他更不配是!!!这些自欺欺人的谎话用来骗骗自己就够了,你居然真的妄想我会相信你你们这种人的鬼话!”

“家人……呵呵。”梁也拨开自己的袖子,枯瘦的手腕上满是针孔的痕迹,“三年前,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放纵和诱导,我不会滥用药物越陷越深,三年后,你如法炮制,不过是想把我变成一个任你驱使的行尸走肉。我在你们眼里,究竟算什么东西?我不过是你们玩这些变态游戏的工具而已,你什么时候把我真正当过人看待?!”

“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你竟然还幻想和他一起远走高飞。”梁也的眸色如冰,“你觉得,可能吗?”

“够了!!!”一阵冷光闪过,苏子平吃痛松手。

低头一看,手臂上赫然被划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挣脱束缚的苏子越持着刀抓狂般冲向李良俭,口中念念有词,“都是他!是他在骗你!杀了他,杀了他,你就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面对失控的疯子,李良俭丝毫不敢出言刺激,只能往后缩着,在地上摸着东西试图反击。却没想到,最后挡在他面前的是已经力竭的梁也。

“别费力了!杀他,不如先杀了我。”面对染血的刀尖,梁也丝毫不惧,药物反应上来,他开始禁不住地浑发抖,嘴唇冻得青白,却仍掷地有声地说,“我宁愿死,也绝不会跟你们走!”

四目相对,丝毫不让,苏子越忽然绝望地狂笑,因为过于激动,眼球中已经布满血丝,额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她拎起梁也的衣领,低声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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