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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悖德情意难越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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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一束束强力灯光扫过来,与之伴随的,是扬声喇叭的声音。

“里面的人听着,警察已经抵达现场,你们已经被重重包围。你有什么需求可以跟警察协商,但是现在必须立刻放开人质!如若不听劝阻、死硬顽抗到底,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道声音无疑加剧了苏子越的恐慌,她扯过梁也的肩膀,硬生生将一个高过她一个头的男生勒在了怀里,滴血的手术刀抵在大动脉处,多一寸劲,就能将割开他的喉管。

苏子越神色癫狂地在梁也耳边低语,“你就这么想逃离我是吗?你这个胆小鬼!你这个懦夫!我说过的,我们之间就只有两个结局,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死!”

梁也知道她已经精神失常,将他认错了人。

脖子上的刺痛恍然不觉,梁也的余光落在哨塔远方。

由于堤坝塌陷,汛期到来河水翻涌,能通向哨塔的空中梯道被苏子越毁坏,这些警察成了热锅上的蚂蚁,驻扎在堤坝上。当然,也还有不知状况的过路人,一个个,越聚越多。

这个时间,想必贺博文已经到了机场。如若他的计划没有出错,前来兴师问罪的梁淑也应该正面撞上贺博文了。两个精明人一碰面,他的那些谎言和欺骗便失了效力。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现在,还不可以死。

“子越!”苏子平一声厉呵,浑然不觉自己淌血的手臂,他一遍遍地低声安抚着苏子越,“求你了,别这么做!放了小也,放了他吧,从始至终,他跟我们都没有干系。”

风声愈紧,苏子越凄哀地注视着苏子平所在的方向,近乎陷入疯魔般摇着头,她苦笑道:“你总问我,为什么非要带上他?你真的不懂吗?苏子平,你真的不懂吗?!!”

苏子平被她这一声诘问钉在原地。

梁也觉得自己在苏子越的控制下无法呼吸,脑中的眩晕更甚,身体却僵在原地,只能木然地听着苏子越说出那番惊世骇俗的话。

“他是我们选中的孩子啊!如果没有他,我们的家就不完整了。没有家,我还怎么把你留在我身边?!”

梁也想起了苏子越从前的种种怪异之举。她和苏子平的关系经不起推敲,哪怕是本人都不敢推到明面上坦诚相见,只能别扭着,扭曲着,维系在一个稳定的天平上。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疯狂、偏执想法才会促使苏子越认为,如果她和他之间能有个孩子,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生活下去。

所以,梁淑只是那个被选中的生育容器。他,只是个承载悖德爱意的中介物。

霎那间,梁也忽然恍然大悟。

为什么梁淑对精神病院里的苏子越厌恶颇深、极为防备,为什么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和尚存爱意的苏子平离婚?或许,梁淑早在很久之前就洞悉了这场婚姻是一个阴险无耻的合谋,她挚爱的枕边人不仅视她的爱情如玩物,更要从她的身边剥走十月怀胎的孩子。

这就是,梁淑为什么总想无时无刻将他钳制在身边的原因吗?这就是她总是保持冷漠,对自己的行为缄口沉默的缘由吗?

梁也胃里泛起一阵汹涌,颤着唇道:“恶心,恶心,真是太恶心了……”

真脏,这荒诞而扭曲的世界,真是无比的肮脏。

梁也浑身不受控地颤抖起来,发自内心的厌恶简直要将他整个人吞没,身体的反应更诚实,一阵胃酸翻涌,他竟真的吐了出来。

一旁始终缄默的李良俭忽然幽幽开口:“苏子越,你恨我,恨不得想要杀了我,这一切无非是你觉得是我害了苏子平,是我害他坐了牢,可你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苏子平却厉声阻止李良俭,“你闭嘴!!!”

苏子越的视线落在苏子平和李良俭两人身上,她颤着唇,哆哆嗦嗦,却说不出一句话。

李良俭缓声道:“三年前,蒋闻跳楼,一批又一批的警察进来查,你就没想过,他们究竟查到了什么东西,竟然重要到让我们叫停如日中天的鱼跃计划吗?”

苏子越看向苏子平,“是你们的诫训舍……”

李良俭否认道:“不,是你们的利他灵。”

苏子越摇头道:“绝不可能!那个姓蒋的学生根本就没有吃过那个药,他是被你们逼疯的,就算是警察尸检,也根本不可能在他身体里面查到东西……”

“谁说是蒋闻?在他之前,那个被送进你医院里的学生,叫宋天一的。差一点被警察撬开了口子的,是他。”李良俭平静地说着,“要不是你当初冒进,坚持把那个学生弄进去,也不至于留下尾巴被捉住。”

“所以——”

“所以,惹了事,自然就得有人出来担事。”李良俭望向苏子平,“是他代了你,转移了警察的注意力。否则,按照当时的情况,你根本保不住那间医院,到时候,一连串的事像连珠炮般炸出来,不单单是你,我们没一个能逃得掉。”

苏子越不可置信地望向苏子平。

苏子平眸光闪烁,勉力露出一个极为惨淡的笑。

“你是为了我,你竟然是为了我……”苏子越泪痕斑驳,“为什么?我不值得……”

“值得。”苏子平温声打断苏子越,他的眼中只有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当前的局面,“子越,放手吧,咱们这个活法,真是太累太累了。”

苏子越浑身一颤。

她恍然惊觉,原来这些年,苏子平一直在挣扎。他会因为年少相依为命的羁绊一直听她的话,按照她的意愿推进她的偏执计划,却也在这条路上时不时地向外叛逃。最终进监狱,对他而言,是为了保护她,还是为了寻求解脱?

“放手?要是真的能放手就好了。”苏子越喃喃自语,她架着梁也慢慢向外挪动。

狂风中,苏子越朝着苏子平凄然一笑,“其实,你很恨我吧?我知道,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阿平了,可是当保护你成为一种习惯后,我就没办法再过那种没有你的日子了。这么多年,是我摆错了位置,是我精神失了常,是我害了你一辈子。对不起,子平,真的对不起。要是真有下辈子,咱们别再当一家人了。”

说着,苏子越半个身体暴露在窗台,她手腕一松,将怀里的梁也推向哨塔里,自己则向后倒去。

“砰”地一声,子弹离弦的声音破空而来。

苏子平猛地转头,不管不顾地冲向苏子越,一把反身将她抱在怀里。

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惊呼声,哨塔底下的人群顷刻间乱成了一锅粥。

苏子越眼中含泪,惊恐地仰面看向苏子平。

一道血花在他的胸膛正中徐徐盛开,嫣红色的花蕊不断向四周蔓延。

“不要,不要啊——”

躺在地上的梁也被这一幕惊到离魂。

为什么底下的警察会开枪?苏子越刚才明明已经把他推开了,为什么还要开枪射杀他们?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倘若自己的生命中没有这两人个人会有多好。可当这个“爸爸”当场被射死,他却觉得自己的脑子空白了。

苏子平的身体逐渐颓软。苏子越已经伤心到失声,只能张大嘴巴,徒劳地喊着,额间青筋蹦出,她绝望地捂着苏子平的胸口不断涌出的血。

苏子平泪痕未干,他偏头看了一眼傻了的梁也,抿唇笑了笑,喃喃道:“我本来是想消失在你的世界里的,只是没想到是这种方式,吓到你了吧……小也,对不起啊……”

梁也浑身颤抖,一言未发,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徐徐滚落。

“你送的花……我都收到了。”苏子平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却没有半分痛苦的模样,只是温柔地对苏子越笑,“白色风信子……我都明白。”

苏子越无助地低下头,双手紧握着苏子平的手掌,泣不成声。她的脊背越练越弯,到后来,近乎佝偻。

当她再抬起头时,本就沧桑的面颊仿佛瞬间又老了十多岁。那完全是痛到心神俱碎的地步,血泪糊在她的眼球里,让她看上去活像一个恐怖故事里的老妪。

她真的疯了。

苏子越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完全不顾自己是否有再次被枪击的危险,可令人意外的是,这次底下却久久没有动响,仿佛方才的枪声只是一次意外的擦枪走火。

苏子越呆呆地转身,她消瘦而干瘪的身体仿佛再也直不起来,却仍旧试图托起地上死去的苏子平。

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不知试了多久,苏子越才终于将高大的苏子平背在了自己的背上。她步履蹒跚地拖着苏子平,慢慢地朝着哨塔内侧的石道楼梯走去。

六月R城正值汛期,河水暴涨,哨塔半淹在水里,往下走是条路,实则却和在塔上却没有任何区别,无非是换了个被困住的地方而已。

梁也听到了苏子越喃喃自语,听到了她不断重复的那句话。

“小阿平,我们回家。”

梁也忽然想起了,白色风信子的花语是——

不敢表露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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