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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所谓友谊辨不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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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那天傍晚的事,周与始终没想明白。

总之,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梁也已经走了。那架钢琴孤独地在落日余晖中静默,提醒着周与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他就只记得,梁也给他弹了首惊为天人的曲子,撬动了他的心,让他有一瞬间把对方错认成了同样会弹钢琴的蒋闻。

可是为什么梁也会露出那副表情?他似乎很生气。可他为什么会生气?周与不明白。

该生气应该是自己吧。

他不动声色地笼络了国际班的学生,让他们对自己低头哈腰的,做这些事却根本没问过自己的想法。这种做法不仅让他觉得自己是在被圈着走,更让他有种成了自己所鄙夷的校园霸凌利益既者。

一想到这儿,周与像是给自己鼓了把劲。

干嘛老是要管他怎么想?他爱怎么想怎么想。

周与有点郁闷地撬了瓶啤酒,低头看表。

说好的聚会点,结果就他来得最早,蒋宜明和程新遥人影没瞧见。

陶嘉瞧人没来齐,想了想,出门买东西去了,嘱咐他留下看家。

这儿算不上家,就是千户湾西边的一间门面铺子,位置不讨喜,生意做得倒闭一家又一家。后来陶嘉瞧准时机谈下来了,既用来住,也用来挣钱家教外快。

周与环视一圈。

巴掌大的地方几乎没什么家具,大部分是木课桌,刻痕斑驳,铲掉后的颜料痕渍依旧明显。往里瞧,是一叠叠收起来的画板以及折起来的行军床。

无疑,陶嘉这几年过得很清苦。

关于陶嘉,周与一直觉得她的过去带着点青春疼痛小说的意思。

陶嘉的母亲是最早走出小城里的一批人,义无反顾地北上追梦,不出意外地在大城市里碰壁,返乡后近乎认命般地指了门亲。本是件两家合欢的好事情,谁成想十月怀胎,生了娃血型不对才发现女方奉子成婚,但肚子里怀的是却野男人的种,王八帽子高高戴。陶家人禁不住被邻居戳脊梁骨,也想不到女儿瞒着两家人做了这么件丑事,后来一狠心就搬到了别的地方。陶嘉母亲带着尚在襁褓的陶嘉净身出户,后来就在千户湾租了间房子住下了。

陶嘉母亲早年靠着三份美貌混迹,心气颇高,一般工作不肯沾手,但是桃花上源源不断,爱情至上,后来就跟新男友私奔了。陶家那边老人因为挂念小辈也来接过两回,可他们毕竟年老,没什么话事权。等老头老奶奶过世后,陶嘉也就没人要了,后来辗转还是回了千户湾,十八岁之前据说靠着生父那边的生活费勉强过活。穷人家的孩子只适合按部就班的,偏偏陶嘉在艺术上有天赋,宁愿缩衣节食也要学画。她一直怀揣着走出去,在山水间流浪的梦想。

听起来多不切实际。

大概是因为相似的经历,周与其实对陶嘉颠沛流离的生活其实是有共鸣的。但在某种程度上讲,他自己其实比陶嘉幸运很多。

因为性别的天生优势。

小城居民对女性的容忍度低,可道德要求却出奇的高。出落得逐渐标志的陶嘉过于惹眼,美丽成了原罪,不少地痞混混蹲她家门口死乞白赖地吹口哨。一堆歪瓜裂枣,大多都没陶嘉高。

吃不到天鹅肉的瘌□□们集体扭曲,没什么本事只能跳脚,逢人唾沫直飞。那哪儿是什么天鹅啊?不过是只眼高于顶的鸡!有什么可傲的,钱给到位了还不是给人骑?

渐渐地,在饭店打工兼职的陶嘉就被传出被人包养,说的有鼻子有眼。风言风语的,端碟子的陶嘉被老板娘排到后厨洗盘子。某天,在后厨巡视的妻管严老板手不规矩,摸到了陶嘉身上。陶嘉橡胶手套都没摘,混着油污,两个响亮的耳刮子甩到年龄大的够当她爹的老板脸上,踢门走了。

这事后续就是,老板娘一口咬定小骚货勾搭她男人,臭不要脸,娘俩狐媚子一条藤上串着的,往后见一次打一次。

但这话放出去没两天,老板就在小巷子里被小年轻用摩托车撞断了腿。

几个大妈说她们瞧见撞人的时候,巷子口那儿就站着个长头发的女的,鬼气森森的。这王风教化外的地方,没爹妈的野孩子多的很,自知理亏的老板娘直打怵。后来陶嘉上门要工资,她嘴巴里也不敢不干净,深觉晦气地一笔结清了钱。

这件事他们也有所耳闻。蒋宜明说八成是真的,嘉姐跟不少人认识,除了造黄谣,没人能真让她吃亏。程新遥也赞同,有些佩服地讲到她陪嘉姐刺青的时候,那么大一片,嘉姐眼睛都不眨一下。

周与还记得第一次见嘉姐的时候,那还是蒋闻领着他们三个远远地瞧了一眼。

白的发光,黑长直的披发,身量纤长,是真漂亮。脸是一回事,难得是气质。清冷,高不可攀。不是热烈似火的红玫瑰,而是皎洁如月的白山茶。

对陶嘉,周与内心深处始终是带着点敬意的。他知道她是个心思复杂,成熟的人。大多时候她愿意跟他们待在一起,都像看小孩一样。

这大概是也是蒋闻如此努力,却仍旧没能敲开她的心门的原因。

“等久了?”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纤瘦高挑的长发女生,穿了件水洗牛仔外套,柔顺的黑色长发用黑皮绳挽在脑后。摘了口罩才发现她今天涂了口红,看着没那么苍白了。

见她来了,周与不自觉摆正自己吊儿郎当的姿势,下意识的习惯性动作连自己都有点儿意外。

陶嘉拎着一大袋东西,不忘朝身后看去,“都进来吧。”

周与这才瞧见陶嘉身后的蒋宜明和程新遥。

三人见面,彼此都有点尴尬。

陶嘉麻利地摆东西,拉凳子坐下后又给自己开了瓶葡萄味的果酒。味道还不错。她微皱的眉毛不自觉舒展开来,余光扫了一眼后面三个人,淡声道:“站那儿干吗?还要我一个个请你们坐?”

声音不大,却极具说服力,在场三个没继续梗着脖子继续硬,乖乖拉凳子坐下了。

陶嘉没什么表情地给每个人切了块蛋糕,舔了舔食指上粘的奶油,自言自语道:“没卖便宜货,算她识相。”又抬眼瞧了一圈,“吃吧,柠檬味的,你们仨以前喜欢这味道。我去老地方买的。”

还是没人开口说话。

气氛肉眼可见地尴尬起来。

陶嘉皱眉,有些不耐烦了,“倒底在闹什么?路上就装哑巴不说话,现在上桌都要摆脸?”

见没人开口,陶嘉瞧着蒋宜明,说:“你来讲。”

蒋宜明耳朵发烫,脖子也红了,迫着陶嘉的目光才不情不愿地开口:“我们班来了个转学生,我跟新遥发现他有两幅面孔。在班上对大家很好,但是不在班上的时候,他就跟外面那些奇奇怪怪人混在一起……还有学校学生溺水的事情,也跟他有关,我看见那天他到千户湾这边来了。”

蒋宜明抬头瞧了眼周与,“可是有人不相信我的话,宁愿相信外人,还跟他越走越近。”

周与沉默着接受蒋宜明的视线审判。

陶嘉皱眉,试图厘清这没头没脑的事情,问程新遥:“是这么回事吗?”

程新遥犹豫抬头,说:“那个人是有点奇怪,但是对班上同学挺好的。”

蒋宜明抢话:“那是因为他别有目的。”

周与终于开口了:“你有当面问过他吗?”

蒋宜明被问得一噎,反应很快地回道:“问了他也不会说实话,我相信我看见的。你问他了,对吗?结果呢,是不是被他用各种理由说服了。”

周与也有些不开心了,有种被蒋宜明戳中心扉的痛感,“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情,但至少不应该当面孤立他,我们都知道这种滋味不好受。”

“他跟我们怎么能一样?我们没得选,但他有得选。”蒋宜明脸“腾”得一下红了,声音也大了起来,“你知道他是怎么到我们班上来的吗?我本来想找班主任私下商量换座的,但班主任跟我说不行,别人都行,就他不行。后来我才知道,他根本不是被随机抽签分到我们班的,是他开学的时候就找李主任改的,讲的明明白白就要到三班。就连我跟他坐一起,都是他一开始定好的。”

周与愣住了。

蒋宜明乘胜追击,“每次我跟他说话,最后都会莫名其妙地忘了自己一开始想问什么。他对我一点也不坦诚,就像一只笑面虎。再说我也没有欺负他,我只是不想跟他坐一起而已,你为什么要站他那边?”

“我什么时候站他那边了?”

“从他拉你去敬老院那儿开始,你就已经站他那边了。你还说,你相信他。这难道不是站他那边吗?”

眼瞧着蒋宜明越说越激动,陶嘉终于伸手制止,“可以了,再喊就要打起来了。”

蒋宜明胸口起伏不停,眼圈还有点泛红,像是急的。程新遥在旁边拉他袖子,意思是要他坐下,有话慢慢说。

“这么说,你们是为了一个同班同学闹情绪。”陶嘉看向周与,“你,想跟人家交朋友是吧?”又转头看向蒋宜明,“你,觉得那人没安好心,不想周与跟他交朋友是吧?”

蒋宜明依旧梗着脖子嘴硬:“他跟谁交朋友不关我事。”

“听明白了。”陶嘉搁了叉子,说,“这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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