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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所谓友谊辩不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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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宜明皱眉,刚要开口辩解自己绝不是吃醋,就被陶嘉一叉子挡住了话头。

陶嘉淡淡白他一眼,指了指他面前的蛋糕碟子,“嘴巴长着不是光用来吵架的。生闷气解决不了问题,回头你们仨自己找个时间把话说清了,我请你们来可不是当垃圾桶的。”又转头瞥了周与一眼,“还有你,宜明的话未必没有道理,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别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一脑门的傻气直往外滋。”

尽管还有气,但话说到这里,两人也只能偃旗息鼓。

陶嘉这才漫不经心地说:“这回叫你们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想告诉你们一声,我明年打算走了,也可能是今年晚些时候。”她垂眸,“这几年钱也攒够了,能去想去的地方看看。”

这话一出,几个人傻了。

他们知道陶嘉一直有这么个梦想,但时间久了,鸡毛蒜皮的事情又太多,他们都以为梦想会死,没想到现在死灰复燃,或者说,有些火苗其实从未被熄灭。

程新遥有些失落地问:“嘉姐,你要去哪儿?”

陶嘉想了想,说:“往西走吧,远一点,越远越好。”

程新遥问:“那你还会回来吗?”

“回哪儿?这儿吗?”陶嘉低头冷笑了一声,“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等明年你们考完了,志愿能填多远填多远。我尽量留到那时候,看着你们去大学,也算圆我的梦。”

三年前陶嘉拿了大奖,然而在颁奖当天蒋闻坠楼身亡,后来目标院校那边传来消息说递补名额没有了,她的文化分不够,与梦中情校失之交臂。陶嘉的梦想似乎也在那一天无声地折翼。

那顿饭吃得让人难受,充满了离别的伤感。

最后走的时候,陶嘉喊住了走在最后面的周与,问他:“你瞧着心事很重,是因为转学生的事吗?还是学习上的事情?”

那么多事情压在一起,一时间要他开口,他居然不知道该从何处讲起。

陶嘉扫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看来糟心事不少。”

周与想了想,梗在心间的一句话无数次涌在喉间,真正吐露出来的时候却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轻松许多。

“有一个人,他让我的心很乱。”

陶嘉挑眉,“是之前那个红头发的女生?”

周与摇头。

如果是陈安然,他或许不会像现在这么煎熬。

陶嘉问:“你纠结的点在哪儿?”

周与想了很久,说:“我觉得我应该是喜欢他。”

“为什么说是应该?”

“我总是会被他吸引注意力,看到他和别人亲近会让我烦躁。他非常复杂,我想了解他,可是我对他一无所知。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依然占据着我的脑子。我想,这应该是喜欢。”

闻言,陶嘉扬唇,冰山微融,“既然知道是喜欢,又为什么心会乱?”

周与垂眸,这大概是第一回,他将自己的自卑和软刺放在台面上。

“因为他不会留下来,他注定要走。而且,他不知道我的感觉。他……比较贪玩。”梁也冷一阵热一阵的、毫无章法的做事风格让周与一会儿觉得自己或许重要,但下一秒他对身边所有的同学都同样好,这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戏多。

论关系好,梁也有一个他不知道的老乡好友路海。

论贴心程度,梁也身边还有个知根知底的生活保姆兼心理医生贺博文。

周与不清楚自己究竟能为梁也提供什么价值,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喜欢一个人的前提是不为对方带来困扰,这是他的处世准则。

“去验证吧。”

周与没听明白,“什么?”

陶嘉淡声道:“与其自己想破头,不如直接大大方方地去问清楚。”

周与眼神闪烁了一下。

“你开口问我的时候,就说明你心里已经有了想法。”陶嘉抬头撇了眼钟表,“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阵雨,记得带上伞。”

表白的路上可不要被淋成落汤鸡,让心上人看笑话。

周与深深瞧了陶嘉一眼。

她的眼睛是如此的沉静,无声地抚慰着他的焦躁情绪。

晚秋的风拍着门,周与点点头,拉严实了夹克衫领口,临走前朝里望了一眼,得到陶嘉点头示意后,他坚定地迈向了门外。

*

先出门的蒋宜明和程新遥走半路被突如其来的大雨给绊住了脚。

程新遥倒不要紧,她家本来就在千户湾这边,南街拐个弯也就到了,一路走过去,各家屋檐也能避个雨,不至于淋湿。

眼瞧着骤下的暴雨,程新遥让他等着,说回家给他那把伞。其实这么久以来,蒋宜明从没去过程新遥家。对外,程新遥说奶奶脾气不好,加上大病小灾的,家里不大方便,于是蒋宜明也就没有细问,一直以来只知道她家在千户湾南街的某个地方,具体地点尚不得知。

雨势一阵大一阵小的,站在路口的蒋宜明心里还在咂摸着陶嘉的那番话。

他是真的嫉妒梁也吗?嫉妒他夺得了周与的注意?

其实他和周与并不算多么亲密的朋友,大家伙在一块儿玩的时候,明面上瞧着他和蒋闻是亲戚关系最好,但其实蒋闻和周与才是关系最铁的。他和周与的关系,更像是因为蒋闻才关联在一起。是要好的,但不至于说亲密无间。

后来蒋闻走了,他对周与的态度带着点审判和埋怨似的疏远。但不知怎么,他心里却总是暗暗存着一个念头,那就是周与不可能会交到新朋友。

但梁也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局面。

一开始他以为梁也是想和自己做朋友的,后来慢慢觉察到梁也对自己只是以礼相待,最多也就是同学情谊,但对周与他就多了点关心。最关键的是,一直以来对他人持有戒心的周与居然松动了心防,眼见着要欢迎他人入住了。

周与要有除他们之外的好朋友了。

这个事实比梁也是个居心叵测的小人来得还可怕。

如果周与有了新朋友,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会放下过去,渐渐有自己的新朋友圈。入侵者梁也心机颇深,和蒋闻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蒋宜明不想让这样的人代替蒋闻的位置,成为周与最好的朋友。

雨水落在蒋宜明脸上,他的眼泪混着雨水一并流下。

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么自私?

三年来,他的友情审判让周与在学校里举目无亲,周与所遭受的一切冷言和旁观他并非不知,可是他选择不插手。反观周与,每每在刘向南发难的时候,他都愿意站出来替他撑腰,惹上这个大麻烦。

一开始,蒋宜明想,他这是心虚,这是赎罪。

但后来,他逐渐明白这些冷眼旁观皆是人性卑劣,只是他将它冠上了合理由头。

所以当众给梁也难堪这件事压根与梁也无关,自始至终,都是因为周与,都绕不开三年前那桩血案。

表哥,如果你还在,你会希望我怎么做呢?

就在蒋宜明痛苦挣扎的时候,他瞧见车站对面走来了两个人。

偏偏在他松动的时候,现实要予以他重击。

打着伞的是梁也,在他身边裹紧了衣服哆哆嗦嗦吸烟的是路海。他们一路说着话,脚步竟然停在了陶嘉的家门口。

路海上前叩门,还顺手替梁也拂去了身上的雨水。

门开了,里面的人探出半个身。

确实是嘉姐无疑。

蒋宜明瞧着这一幕简直如遭雷击。

梁也是怎么找上嘉姐的?他们一早就认识吗?梁也知道嘉姐是他们的朋友吗?这个人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最重要的是,刘向南的死,真的和梁也无关吗?

那天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天,带着棒球帽的梁也就跟在刘向南身后,喝的酩酊大醉的刘向南是怎么想到要走到千户湾的堤坝上的?如果是有人蓄意诱导的,那么这个人会不会是梁也呢?

无数个可能在蒋宜明底色脑海中掠过,惊疑和恐惧如雨水般无声滋长。

一阵惊雷闪过,蒋宜明被浑身一颤,而远处的梁也却只睨了一眼青黑的天,白皙的面庞在雷闪之下显得异常淡漠。

毫无征兆地,梁也忽然扭头,微皱眉向着某个方向看去。

肩上一重,蒋宜明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整个人往后栽去,跌在地上。

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人后,梁也又转过了视线,以为是自己的第六感失误,于是跟着路海进了屋。

蒋宜明大口喘着粗气,雨砸在他脸上,让他睁不开眼。

黑色的折叠伞正在他上方,一道模糊的影子压下来,蒋宜明瞧不清来的人是谁。

梁也?周与?还是……蒋闻?

“不,不。”蒋宜明紧闭双眼,攥紧拳,“你别过来!”

那道影子开口,“你怎么了?”

听清声音,蒋宜明的心头大堤终于被凿开一道口,他怔在原地,涩声道:“遥遥?”

程新遥被打湿的刘海一缕缕地黏在额头上,没了刘海,才能瞧出她的圆眼眼尾是上翘的,瞳仁像是黑曜石一样。她不常直视别人,又不爱主动说话,也就经常让人忽视掉她其实有一双非常特别的眼睛。

像是深海里的漩涡,平静无波的水体下暗藏涌流,悄无声息地便会吞没过往船只。

“快回家吧。”

程新遥默默掰开蒋宜明的手指,将伞柄塞进他手中。明明人体温度三十六度,可蒋宜明确觉得对方的体温非人。沿着眉骨顺流而下的雨水流进他的眼中,他无法睁眼看清,伸出去的手抓了个空,蒋宜明不知道程新遥有没有不动声色地侧身躲开。

“雨会停的。”极低的一声,像是远方的呼唤,蹲在他面前的女生慢慢直起腰,“天气预报说,这是今年最后一场雨,不会再下了。”

僵坐在地上的蒋宜明瞧着程新遥远去的背影发呆。

依稀间,他瞧见很远的地方有个人撑着一把伞,身量不高,模模糊糊的一道轮廓,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瞧不清。

程新遥就这么走到那个人的伞下。

而那人也朝她的方向微微倾伞,远远看上去像是伸出了一只坚实有力的臂膀。

蒋宜明迟钝地想,新遥的奶奶身体不是不好吗?怎么今天会出来接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小狗要去表白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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