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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怪咖亲眷终相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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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然按照程新遥的指点,在刀疤的女朋友那儿谈了口风。结果真如程新遥所预料的那样,两句话一鼓动,刀疤竟真的在十分钟后给陈安然来了个电话。

看着来电提示,陈安然定了定心,深吸一口气笑脸相迎,走到远处接了电话。

不久后,陈安然一脸欣喜地走过来,半路不忘亲昵地捏了把程新遥的肩膀。

她蹲到周与旁边,说:“还记得我上回跟你说的那个跟我合租的姐们儿吗?她就是刀疤前几天刚谈的女朋友。现在刀疤那边还有戏,我想办法让我姐们儿鼓动他把见面地点改这里了,到时候你先躲起来,等他来了你再从正门进来,假装特别赶地跑来。”

周与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梁也,按照陈安然的计划提前离开了游戏厅,隐在旁边的小巷中。

大约一刻钟,一阵摩托车呼啸的声音就自远而近地疾驰行来。

骑在最前面的是个精壮的高个头男人,不到三十。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不算难看的硬朗面孔,只是眉眼间凝聚着浓浓的不悦,让他看起来生人勿进。是个寸头,眉骨位置有道很深的疤,颈部爬了一圈极细的直线纹身,裹住了喉结,耳后则纹了一个简笔画小鱼。

刀疤下车,坐在他后座的是个年轻美丽的女生,身量纤细,穿着时髦品味大致与陈安然属于同一挂的,乍一看竟像双胞胎,此刻正裹紧了外套埋怨:“估计他赶不来了吧,你说你,不想见干嘛还为难人啊。”

想来陈安然的“教唆”很成功。

刀疤却淡淡启唇:“那小姑娘诓人的把戏也就能骗骗你。”

女伴“哎呀”一声,不肯认,直接装傻,又有点生气:“真讨厌,那你既然看出来了,怎么还往圈套里钻啊?”

“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他屈尊降贵,肯来求我一回。”刀疤冷哼一声,“也想看看,他当初一心要的日子倒底过成了什么好样子。”

“行了行了,冷死了,快进吧,别说那白眼狼了。”

藏在暗处的周与一字不落地听完了,刀疤的声音一如既往。

本以为多年不见记忆会模糊,但其实,故人相见,开口的第一个字,就将他的记忆带回了从前的那段岁月。

*

自有记忆开始,周与一直都坐在门槛前铲河蚌。

那时的周岗勉强还算是个人,畜生形态尚未完全暴露,偶尔还会跟着附近的渔民坐船出去做一些水产生意的日结工。倘若河蚌鱼虾大丰收,老板也会好讲话允许工人们带塑料桶装点回去。周岗干了一天活,回家见到崴在门边发呆的周与总会有怨气,一脸呆相,或许跟他那个贱货妈怀孕时候喝酒有关,兴许以后脑子都不灵光,一想到以后要养个半痴,周岗便闷一肚子气,踢他的屁股,将腥气四溢的水产丢给他打理。

蹲在门槛上铲河蚌的周与这辈子拢□□到过两个好人,其中一个便是刀疤。

他原名大概姓李,又或者是王,总之真名大家都不太晓得,只知道他是从R城底下的小镇来的。那应该是个比R城还贫困的地方,不至于饿死人,但确实也毫无向上的生路。据说他睡过大街,给人推过板寸,还去颠了几年勺,黑的方面兴许还抢过劫,总之不大好说,最后在麻将机还未被严厉封杀的时候,刀疤摸到了“打黑拳”这个“致富秘宝”,一跃而上,不仅兜里鼓了,面子上也享了尊贵。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刀疤酒足饭饱,晃着从他家门前走过,被推挤成山的蚌壳臭到,还没来得及骂一句操你妈,就听见屋里有噼里啪啦的巴掌响。探头一瞧,原来是老爹因为儿子把软中华错买成了硬中华,兜头给了俩耳光。再瞅,那瘦如秸秆的小东西被打得不吱声。

这青天白日的,活人不见几个,活畜生倒现了形。

刀疤一脚直踹畜生爹心窝,救下了周与一回。只是他这救大约是好心办坏事,总之后面再晃过他家时,那豆芽越发蔫巴了。

刀疤蹲在豆芽菜面前,问你妈在哪儿呢。豆芽不说话。又问你爸是不是老打你,豆芽还是不说话。眼见这孩子真要成痴呆,他难得发了善心,说以后你爸再打你就找我,我就在哪里吧啦吧啦。

这世上之事巧合颇多,豆芽前两年确实来过他这儿几回,可后来就不来了,刀疤疑心他被打死了,一问才知道那烂爹似乎整了个新老婆,拼拼凑凑又有个家了。只可惜好日子没几年,那烂爹就因为小偷小摸被关了大牢。

某一日,刀疤正在地下场子里办赛事,两方押宝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昔日的豆芽菜却已经抽长,成了个身高体长的小伙子。

刀疤取下唇边的烟,终于瞧清他。一挥手,乌糟糟的场子瞬间静下来。

那少年沉声开口,“我需要钱。”

刀疤眯眼,冷笑说:“世上可没白来的钱,喏,钱,是像他们这么赚来的。”

台下人哈哈大笑,本以为能吓退小鬼,却不想少年胆识过人,竟真的对他说:“我也可以。”

割裂混乱的人生让周与迷失了人生方向,沉浸在金钱和暴力之中。

金钱是底层人生活的原始欲望,而暴力,则是形成大脑高潮的震动棒。

拳台之上,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活肉靶,并不占据上风,只是耐打,无论怎样都能在不伤及性命的前提下爬起来。就连压注的人都感慨哪里能找的到这样的少年贱民,简直让疼痛和鲜血变成了完美的视觉盛宴。

后来这种非法生意被严打,众人沉寂了好一顿时间,连看片都索然无味。一个小弟突发奇想说可以去抢个车,就在那种没监控的破酒店下面,偷的车也是嫖.娼的人的,不算亏心。

刀疤本犹豫,见周与心不在焉,想着该找个乐子让他兴奋兴奋,也就同意了。

只是没等出发,刀疤就被周与喊到一边。周与对他说自己不去了。刀疤本就察觉到他最近有疏远自己的迹象,便问是不是二中的那个婊子来撺掇的。周与却说已经分开了,并对婊子这种称呼表示反感。

刀疤没去偷车,就连新交的女朋友都毫无兴趣,当天晚上开车尾随周与一路,瞧见他拐过几个弯,走向了一片篮球场。

而那篮球场正中间,则站着个穿着白色短袖的干干净净的高中生。

刀疤觉得自己应该暴怒,但奇怪的是他忍住了。兴许是觉得挑破窗纸反倒没得转圜的余地,却不想,先来挑破窗纸的是周与。

这个曾经柔弱不堪的男生站在他面前,说不想再做那些不好的事情了。周围一众兄弟都要上来揍他,刀疤却挡住了,沉默许久,才问是谁的主意。

周与说是自己的主意。

刀疤心中却有了揣摩,觉得这事十九□□是那个白短袖高中生的主意,当下便怒从心起,“我干死他!”说着就捞起地上一根钢管,眼瞧着就要夺门而出。

周与上前,用身体挡住大门。

刀疤一把扯住他,用力太大,卷门割伤了周与的肩膀。

刀疤无法再下手,只能再问他一遍,“倒底是谁的主意!”

周与沉默片刻,终于直视刀疤的眼睛,恳切说道:“我需要念书,否则我永远都走不出这里了。”

刀疤在那样的眼神中渐渐失去了所有的愤怒,最终,他丢了手里的钢管,喊着:“滚!”

“我们还是朋友,这并不影响。”周与不明白为什么刀疤非得逼迫他从中选一个。要么安稳上学,要么混迹在这样不见天日的黑暗中……那些轻狂无知的选择让他饱受代价,再次上手读书对他来说难如登天,可即使这样,他也不能放弃。他的身后还有妈妈,他根本没得选。

周与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转身离开。

就在周与踏出大门的最后一刻,刀疤丢下一句话。

“周与,你听好了,今天走出这门,咱们之间就算是断了。往后你是生是死,就算你爸从大牢里出来要杀了你,都跟我没半点关系。”

那一年的夏天明明异常炎热,可周与却经历了寒冰地狱。

他同像兄长一样的刀疤决断,又失去了最好的朋友蒋闻。

回忆翻涌,这段闹得极其难堪且狼狈的过往让周与根本无颜再去找刀疤,哪怕他在学校里遇到过多少来自刘向南的刁难,也都是自己解决。

可今天,为了梁也,他必须要做这件事。

*

推开门,梁也、路海、陶嘉、蒋宜明、方静佳以及程新遥都不见了,只有陈安然站在一边,亲昵地挽着刀疤的女伴,似乎是想要笼络好关系,但对方好像不太吃这套,脸上表情有些轻蔑和倨傲。直到见到推门而进的周与,女伴眼中才闪烁起饶有兴趣的打量。

屋内黑压压站满了一片,里面有几个周与隐约觉得眼熟,此刻再见,都带着点不落忍。

人群最中间的,正是刀疤。

三年不见,他似乎变瘦了一点点,方才在外面看得并不真切,此刻面对面,周与才发觉他的五官好像变了一点点,不像从前那样暴戾,带了点有着岁月打磨的稳重,自然,也有说不出的陌生和距离感。

“听她说,你费这么大劲要见我,是想求我放过一个人?”刀疤睨了眼旁边两位小美女,可眼中却毫无欲色,有的,只有寒意。

周与一时无法,也只能有问有答,“是。”

刀疤笑了笑,“你知道那小子干了什么好事吗?”

见周与眸光一沉,刀疤便知他大约不知个中情况,便沉声道:“他不知道打哪儿得的消息,以为我这里有个跟姓蒋的关系不错的球友,于是就指使了个二货,在打友谊赛中场休息的时候拿人丑事威胁,非逼得我那兄弟说真话。可惜,跟那姓蒋的关系打得火热的球友拢共就俩,一个不是前阵子刚淹死了吗,另一个现在就站我跟前。我兄弟哪儿知道什么真料假料,又被这么一顿恐吓,冒火动起了手,结果还被你那什么,朋友是吧,给敲破了脑袋。你觉得,我该不该找他算账?”

见周与气势上被压下,陈安然刚想帮忙说话,就被旁边的女伴拉住了袖子,示意她千万千万不要出声。

陈安然见那刀疤虽然瞧着心平气和,并非如绰号一般穷凶极恶,但基于这二人之间的过往,她一时也不好判断。只能在心里乞求这么多年过去了,刀疤应该忘记了周与,只当他是个屁,放了也就没了,可千万千万不要闹出什么群殴。

周与垂眸,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笔账,应该算。”

听他这么说,陈安然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只是他帮过我,这债理应我替他还。”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寂静,坐在椅子上的刀疤露出了一个非常自嘲的笑,竟也就点点头,“好,那你替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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