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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文案冥场面在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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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鱼跃楼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梁也在一个曾试图溜进鱼跃楼的国际班学生口中得知,原来开学报名时见到的那些穿着统一短袖制服、日常维系学校秩序的巡守员宿舍就在那里。

鱼跃楼有一条很长的声控灯走廊,只要往里走一步,就容易因为在黑夜中无法分辨方向而弄出声响,而只要一有声音,那些巡守员就会像鬼影一样冒出来。

“那地方阴森森,还有股很难闻的味道,有点像是腥骚味儿。晚上九点之前那儿的巡守员很多,但九点之后他们就没影子了,不过黑灯瞎火的,不知道打哪儿就冒出了一个。上回去的时候我那个走廊还没走一半就被逮到了,差点以为撞了鬼。那地方,根本进不去,除非……”

梁也皱眉,追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把电闸拉了,否则,就算没被人逮到,也会被监控拍到。”

那本是一句玩笑,但梁也却从中嗅到突破难关的可能。

梁也在网上查了,发现那栋楼建大约址于九零年代,距今少说也有二十来年,在没有及时更换的前提下,电线绝缘层会因光照等原因出现剥落现象。这种老化的电路无法长时间承载过大的电流,一时间短路跳闸也是常有的事。

按照地下搜集来的信息能推断出,九点钟是那栋楼的用电高峰,除了照明设施外,想必十有八九是启动了某个大功率电器设备,带着周围的电灯闪烁时间长达十分钟。

倘若想避开监控,那十分钟就是唯一的机会。

至于如何让电路跳闸,梁也本打算采用一些冒险的办法,没想到底下人倒是带来一个意料之外的好消息。

鱼跃楼的总闸就在最外面的巡守员休息室里。

这意味着,如果他足够幸运,能够卡在九点巡守员收班的时间,从青藤墙外翻进去,避开监控从后门溜进巡守员休息室,就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顺利进去。

不过这一切成功的都要基于撞大运。

梁也自然也知道这件事的冒险程度,外加上次逃校事件后,他也不打算找所谓的帮手。自古以来,都是事秘则成,语泄则败。且将它当视作小小的趣味冒险,而不是一击即中的硬性目标,或许成功机会更大。

在敲定主意、大致摸清楚鱼跃楼周围的环境后,梁也没忘记甩掉贺博文的日常探视。做完这一切,梁也静耐心等待着最后一节课的下课时间。

眼见教室最前头的钟表已经转到五点五十,讲台上的英语老师阅读理解技巧串讲也快结束,周围不少学生也陆陆续续地开始折卷子。

梁也不自觉将视线飘向斜前方的周与身上。

他正听得心无旁骛,手中笔记不停,均匀的呼吸起伏与喷薄的雾气让他看起来有点朦胧感。

有时候,梁也觉得,他真像一只顽强的小白鼠。

不对,是小黑鼠。

叮铃铃,铃声响。

梁也目送着周与麻利地收拾书本,向着食堂的方向走去。梁也也随之起身,不过他没什么需要带的,也就象征性地从书包里翻出了一张饭卡。

为避免周与心生方案,梁也并未一路尾随,而是先晃到了操场上看了看青藤墙。那里的矮子洞显然已经被彻底封了,逃校事发之后,几个穿着黄色制服的工人就攉砂浆水泥,将洞口用砖石填满了。

因为学校批得严厉,这段时间,连去操场的人都少了些,大多数人只聚集在一处,不愿多惹是非。

梁也略扫了两眼,便转弯去了食堂。他对这里的食物没有任何兴趣,为了不显得奇怪,象征性地在窗口扫了碗红豆粥。

说来奇怪,他好像总有一种能力,那就是在人山人海里一眼瞧见想瞧见的人。

梁也远远瞧着隔着人群的周与,他正坐在桌上吃面,而他的对面坐了一个男生,看起来并不是陌生人拼桌,两个人偶尔会抬头讲话。

梁也心中泛起一股警觉和不爽。很快,那个男生的脸就与他记忆之中的一张脸重合上了。

是那间出租屋的邻居,曾对自己表达过善意的眼镜男高岩。梁也记得当时他话里话外对周与都是敬而远之的,怎么转眼间他们二人竟然还能搭得上话?

正在梁也思索之际,阿姨已将那碗温热的红豆粥打好,而远处的梁也与高岩齐齐起身,似乎要去的地方一样,两人一直保持着并行的姿势。

梁也心弦一动。

如果晚自修是每个班选两三个人的话,那么这个制度应该广泛存在于所有普通班,高岩也是普通班的学生,或许……他和周与是同一批的晚自修学生。

梁也默默目送着他们远去,看着那碗红豆粥,他内心深处泛出淡淡的呕感,进食欲望低到谷底。可等真正端着碗想把它丢掉时,却又不知怎么犹豫了。

换做从前,在没有人任何人监视或无利可图的情况下,他不会做任何让自己觉得不愉快的事,普世价值观在他这里不算数。可现在,周与的身影就像到影子绕在他的心里,他竟会下意识觉得,如果周与在,大概会对他的行为有所不喜,因为浪费粮食是一件错误的事。

最后,梁也默默坐回位子上,默默皱着眉将那碗红豆粥吃了大半。

*

晚上七点四十。

初冬的天黑的格外早,到这个点已经是漆黑一片,冷风直往裤管里窜。

梁也压低了帽沿,眼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转身沿着围墙走。上回他被运出去的时候并未完全失去意识,因此对这青藤墙的路线还有残留的记忆。大约走了五分钟,便找到了被封的矮子洞。打开手机上保存的简笔画路线,梁也仰面,手贴着墙,丈量了一下大致距离,又往前走了一百米的样子才停下。

环顾四周,这里的巷子白天堆满了垃圾杂物,晚上就成了一些小摊贩的泔水回收站。梁也瞧见一个塑料桶,提了提,发现沉甸甸的,于是便手脚并用,踩着这桶攀到了墙上。

他本就个子高,这么一趴几乎能瞧见墙的另一面景象。

黑压压的一片,盘在墙上的虬枝密密麻麻,又硬又扎。勉强可见的黑暗视野中,光源最亮的地方是开着照明灯的操场,再往左就是亮如灯火教学楼。而往右,可以隐约瞧见两个闪烁着红点的摄像头,不远处的建筑里正闪烁着微弱的昏黄的光芒。

梁也略一使劲,脚下一蹬,整个人便不费力地翻过了围墙。

只是上去容易下去难。青藤墙面的这一面粗糙平坦却无任何支点,这也就意味着,他若想爬过去,只剩下跳下去这一条路。

在确定别无他法之后,梁也并未多想,扣紧了身上的外套,尽量沿着墙面滑了下去。

“刺喇”一阵响,外面那件黑色外套应该被磨得勾了线,好在里面有件加绒的羊羔毛外套,也没伤到哪儿。

落了地,梁也活络了关节,再次确认了一遍手机上的路线图后,他直接将手机关了机。联想到之前周与不能带电子设备的事,梁也怀疑这里会不会有什么能识别出电子设备的仪器,担心自己还没跨进去就吃了一记红色警报。

手机灯源渐暗,息屏前的最后一秒显示现在是七点五十。

梁也掏出一柄袖珍手电筒,这还是他从程新遥那里学来的办法。他将小手电掩在手心,并未打算开启,慢慢弯腰贴着墙壁的方向行走。一身的黑,又无光源,此刻的他与夜色融为一体,几乎看不出任何端倪。

似有若无的阴冷气息浮在颈部,梁也猫腰,穿过小道,摸到了一堵墙。就在他不确定这是不是那栋楼的外墙时,头顶上忽然亮起的一道光打断了他的思考。

梁也警觉地屏息贴墙而立,头顶的光源只闪烁了几下后就灭了。本以为只是意外,却不想,只不过三秒,巨大的光源映亮了包括青藤墙的所有小道。

看来已经八点钟了。

八点一到,鱼跃楼内的所有教室都会亮灯。同时,这也是一层楼的巡守员们集体上楼的时候。

梁也知道时机难得,便躬身一路摸着外墙的墙面继续往里走。很快,就摸到一截凸起。梁也停下,确认了是窗柩后便不再往前了。

梁也仰面,这座三层小楼便压入眼帘。

笔直生硬的设计,在寒风凛冽额的冬夜里平添阴森。外墙上的红色砖石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露出里面的白石灰墙,那一扇扇老式玻璃窗像极了外翻的白眼珠,黏在这座本该自然老死的建筑上。

粱也蹲坐在地,平息着被打乱的呼吸节奏,而后反身攀住头顶的窗沿一角,小心翼翼地以脸贴着墙面,慢慢直起身。

在看到屋内的一瞬间,一个青面獠牙的不明物体率先撞入眼帘。

那是一尊通体泛青的貔貅雕像,被成堆的杂物挤到窗边,歪斜的雕像尾巴一角正好卡住窗隙。胆子略小些的,倒是很容易被这东西吓上一跳。

梁也一时间看向屋内。里头没有人,摆了三五张大办公桌,乱七八糟的杂物很多,有点像住宿间,电茶壶还在咕噜咕噜烧着热水。虽然没人,但墙上却装了监控摄像头。这也就意味着,他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溜到屋子里关了总闸。

好在,这屋内虽然有监控摄像头,但只有一个,且因视角狭区的存在,它对准的其实是偏向于正门的一侧,临窗的这块儿反倒有有个小小的视角空白。

粱也快速在脑海中计算着可能。

窗子是开着的,他如果足够小心的话,可以站在办公桌上贴着内墙摸到嵌墙式柜子,那柜子上开关盒,总闸开关想必就在那里。

一念及此,犹犹豫豫并不是他的性格。

粱也脚踩着一块砖石,用力一攀便坐在了窄条窗台上。他轻轻推开半扇窗,将鞋脱下,鞋带一系并挂在腕上,动作利落干脆地踩上了办公桌。

挺结实,没什么异响。

粱也反身关窗,贴着墙摸索,很快便摸到了开关盒。他挑开盒盖,立即开了手电筒,衔在口中,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副薄薄的橡胶手套戴上,最后腾出一只手来摸到了总闸。

还未等他拉下,就见屋内的灯光开始闪烁不停,一阵诡异的“滴滴滴”声音有间凑地在头顶响起。

粱也此刻心中也不免打起鼓来,但他也知道,机会转瞬即逝,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便伸手一把拉下了开关。

“咔”的一声,头顶那原本闪烁的灯光顷刻间就灭了。

整座楼顿时坠入黑暗中。

粱也迅速跳下桌,合上开关盖,溜出屋门的时候不忘卷了件桌上的巡守员外套。

屋外连通着一条极长的走廊,幽秘漆黑,总感觉里面要走出什么恐怖的东西来。好在他已经不用穿过这条走道,粱也正在思考该往哪个方向走,就听到稀稀拉拉的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不满的争执。

“我早就说要修吧,谁听我的了?老这么跳闸谁受得了。他们也是真抠,都坐到那位子上了,还舍不得拨这俩子儿。”

“你赶紧闭嘴吧,诫训室好像出了事,怕不是又要死人。”

“死人?死什么人?闹了什么事?”

“像是有个学生跟老大起冲突了吧,身上还揣了不明不白的东西,行政楼那边不是来人了吗,反正瞧这架势,今天恐怕难收场了。”

“那快走快走,少惹官司。”

粱也匿身于黑暗之中,这些话却一字不落地全入了耳。

不知怎么,一路冒险进来都不如当下这一刻的心悬紧张。他有一种隐隐的预感,那所谓的“出事”或许与他在乎的那个人有关。

粱也立刻草草穿上鞋,将那巡守员外套披在身上,扣紧了扣子。因为戴着帽子,且冬天穿得多,乍看上去,确实能在混乱的人群中含混过关。

迎面走来一群步履匆匆的巡守员,粱也屏息与他们穿行而过,并未引起对方的注意,看样子,他们似乎是从楼上下来守大门的,又或者,是要迎什么人。

那嘈杂声连同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仿佛就在走道的尽头,粱也心跳如鼓地走到终点处,终于转弯。

却不想,在他转弯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腥骚味还来不及让他皱眉,昏暗的甬道突然“咔咔”一阵,从头到尾,一盏一盏亮起了白炽灯。

突如其来的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连蚂蚁都无处可逃。

巨大的发电机轰鸣声嗡嗡响起。

粱也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他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僵硬而疲倦的一张脸,戴着金属镜框眼镜,眼角布着细纹,正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一句话。

“看来你妈妈说的没错,你真的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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