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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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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敢。况且当年我行之事招了他的厌弃,被赶出了侯府,陛下您是知道的。”宁怀沙敛了眸,神色黯淡。

左湖松手用掌推开了他的脸,“不咎,你加冠也有五年了吧,还没有相中的姑娘?”

“陛下,臣当年因为母亲一事得罪了诸位朝臣,也让闺阁良家女望而却步。”

“是吗?朕听说你的相好却不少。”

“陛下,皆是风尘之人,上不得台面。”

“风尘之人。”昭定帝看着他,点点头,笑了起来,“那你得藏严实了,之前他还递书言要废除军妓官妓。要是你惹他不高兴了,朕可不给你好脸色看。”

“陛下,这就难为臣了。臣这名声,将军怕是听一耳朵都嫌脏。”宁怀沙苦笑。

“你说你,也不知检点。当年还在殿上说什么若妓子不配为人,那狎妓之人更不配为人,现在怎么遭?啧,年轻。”

系统检索完这段数据,深觉自己的情感功能模块还不够高级,它竟然觉得越国朝堂上的人精神都不太正常。

系统:“……”

系统:“你们人类总是让统感到震惊。”

系统:“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不开宫选秀,却对你送的男男女女来者不拒了。”

见宁怀沙没有反驳,系统继续发表自己的高见。

系统:“我强烈建议你和越皇交流交流心得体会,你们两个天天发疯,说不定本不关人家卫侯的事儿。”

“滚!你以为我像那姓左的一样像个......”宁怀沙及时制止住自己,毕竟从某种意义上,他的混帐想法不比姓左的少。

但是就是系统也清楚,现在越国朝廷上是昭定帝离不开宁相,还是宁怀沙仰仗左湖还真不好说。

这关系统什么事儿呢,它兴致勃勃地调出之前的录像,左湖再一次在太和殿召见了宁怀沙,又对他道:“宁卿,朕不想再掩耳盗铃、聊以自.慰了,朕要想要废后。”

“那臣愿意陪陛下演一出戏。”宁怀沙当时心间所想无人能知,但他面上的表情严丝合缝,将一点错愕与恭顺杂糅的恰到好处,纵使是昭定帝也没发觉丁点不对。

系统联系到了现在还在太和殿里躺着的皇帝。

系统:“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你把他演躺下了?”

宁怀沙供认不讳,“确实第一次有动心思,但想着人历一生死或许会有转机呢,结果算是我高看他了。”

系统:“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他又躺下了?”

系统:“不对,你当时还威胁我来着,你好狗啊!”

“我无比感激那姓左的畏畏缩缩,否则我们将军将在历史上被无端冠上个佞幸的名声。”

今夜的月光似乎格外晦明不定,系统都没来的及捕捉宁怀沙一闪而过的表情变化,以丰富它的数据库。

当靠近御花园时,宁怀沙不自觉压低了脚步声,随即又恢复正常,但直至靠近那些奇石制成的假山时,都没有看到人影。

这极度不正常,以卫含章透过个窗缝都能将远处自己和左珉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的耳力,不至于察觉不到他不加遮掩的脚步声。

宁怀沙问了问系统,“侯爷还在这儿么?”

系统那电子音中都能透露出它的奸诈:“再次定位需要花费100积分,请问宿主先生您需要此项服务吗?”

宁怀沙:“……”

宁怀沙在想这系统果然还是欠收拾,但现在还是找到卫含章紧要,便计划着什么时候凑在一起了,给它来顿大的,“暂时不用。”

忽然,他见到有一人影坐靠在块石头边。

于是悬了许久的心安定下来。

宁怀沙扬起一个笑容,正准备出声喊人,便见卫含章灌了几口不知哪得来的酒后,仰头靠在了石壁上。

黯淡月芒中,那人的下颔崩得极紧,像在忍耐着什么,但夜风只带来了辛辣的酒气,余下半点声音也无。

这里冷寂得让人发抖,宁怀沙生生顿住了脚步。

他后悔了,他为什么要把那些腌臜低劣的心思说出来脏那人的耳朵?那人的日子还不够难过了的么,为什么还让他为自己伤神费脑?以至于现在即使那人头疼欲裂,也还要找个地方独自捱过去。

此般看来,自己同那姓左的也没什么区别。

系统说的也对,此一场原是自己和那姓左的的非分之想,却非想强加于卫含章之身。

宁怀沙不准备看下去了,转身欲走。

一块石头落到了他脚边,摔的粉碎。宁怀沙扭头便见刚才那仿佛三岁小孩拿块石头都能砸死的人有了一夫当关的气势。那人冷眼看了过来,眼神像反着血光的刀兵。

宁怀沙毫不怀疑若自己展露出恶意,顷刻间就会被他弄死。

“侯爷,是我。”

卫含章崩直的身子重新落了回去,他又灌了口酒,扶了把石壁站起来,“怎么找过来了?”声音除了低哑些外倒算正常。

“侯爷出来许久了。”

言下意是,非有意来窥看。

“是孟峥那混账摸进宫里看我死了没,刮了他的酒。陈年的好酒,尝尝不?”卫含章没心神理会他具体说了什么,更别提领悟其中深意,只习以为常地笑着道。

宁怀沙拎着鞋冷着脸走过去,拿过他手中的酒。

这人自己什么身体自己不清楚吗,凉不加衣,饥不思饭,倒是酒不落下。

光说大夫开的药会麻痹他的精神,这玩意儿就不会了?

他心里压着火与恼恨,手上却没使什么力气,卫含章倒像个被草杆支起的破布娃娃一样,才被碰了一下就往身后的石壁上倒。

“卫含章!”宁怀沙顾不得两手都被占着,伸掌护住他的头,结果鞋袜和酒囊落了两人一身。

卫含章皱了下眉,又勾着嘴笑,“喘气儿着呢,想砸死我啊。”

结果半天没见宁怀沙有什么反应,他稍偏头才见那人发着抖,闭着眼,抿唇咬牙,眼泪簌簌地掉。

石缝中阴暗狭窄,无风亦无月。

卫含章印象中迄今为止这人哭的最惨烈的一次,是自己在东南边清剿海寇偶然遇到他时。那个时候,他既丢了多年奋斗而来的功名还被逼丧母,言语上的安慰终是难达效用。

但卫含章与他交流过后,这人扑到自己怀里的一瞬间,卫含章就知道自己可能就是这世界上于他而言意义最深重的人了,自己让人认他做哥,便该尽一个兄长的责任,与他应有的庇护。犹像他自己惊闻自己父母的噩耗,无所适从之时,出宫到侯府去接他的娘娘和三哥一样。

丽娘孤僻不语但她就是宁怀沙的母亲,老侯爷和郡主娘娘常年不归侯府,但他们也就是卫含章的父母。在一个小孩儿还没有长大时,那就是近乎支撑他的全部天地。

一个人天生知道,自己的天地,不说话、不与自己亲热、不着家陪伴自己,和彻底没有了,那是两码事。

卫含章永远记得自己当时跟游魂一样,呆望着似无尽头的长巷和门槛内黑布隆冬的幽廊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是什么感受。

出宫赶来的文皇后不顾这是在街巷之上,也不讲君臣尊卑,蹲下身就怀抱住了这个小孩儿,“别怕,别怕,小含章,娘娘一直疼你。”

于是纵使卫含章当时只是一个垂髫小儿,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才可以放肆大哭。

“小含章,以后我就是你的母亲,湖儿就是你三哥,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住呀?”文皇后不去擦他的眼泪,也不叫他止住不哭,只跟他絮絮叨叨。

“可是母亲说过得叫您娘娘。”卫含章泣不成声,但规矩礼节没忘。

“那你就叫我娘娘吧,以后我就是你一个人的娘娘。”

“别人也这么叫......”

文皇后又将他抱紧了一点,让他的头能踏实地靠在她的身上,“我不疼别人。”

......

文皇后说到做到,待他跟待左湖就没什么差别,甚至忧心他夜间害怕不能安眠,还好长时间哼着歌谣搂着他哄他入睡。

天凉有人劝衣,饥饿有人投喂,顽皮有人喝止,卫含章诡异地对于皇宫的眷恋之情逐渐甚于侯府。

再长大点,懂些事,卫含章就知道了一个皇后在不受君王爱重之时要出趟宫,接下友人的孩子来抚养有多不容易。哪怕那家人,那对夫妇刚殉国而死。

昭定年间的君臣无间有多少缘由是当年有位皇后,敢着上皇后朝服,同不管不顾,只想和贵妃厮混,不耐烦皇后多管闲事的皇帝对峙,言,敢问陛下,虽是一臣子家眷尔,但举目上京城,满朝权贵中,卫家人尚存几人?卫家子,除卫含章外,还有谁人?

文皇后的执拗出宫,给了卫含章一片可靠的天地,却让岌岌可危的帝后关系更加恶劣。

卫含章也问过她,“娘娘,陛下不来见你可是因为我?”

“不是,是他不懂事,不管他。”

“那我以后保护你和三哥。”卫含章人小意高,大言不惭。

但有人纵容,文皇后闻言,弯着眼睛笑了开来,连声应好,还转头跟侍女说,“看看我家小含章都会心疼人了。”

......

相比之下,自己这个哥哥对于宁怀沙就没那么称职了。

他好像就招呼人住进了侯府,然后一月递封家书,再偶尔捎几件小玩意儿给他玩儿就没再做过什么特别的事了。

卫含章呼出一口气,往旁边石壁靠了靠,蓄了点力气,将他拉过来搂进怀里,“小美人儿,你想要怎么样呢?我应你好不好?”

宁怀沙靠在他身上,听他那不怎么利索的心跳,“不好,不好,我不要了。”

感受到那人还在战栗,卫含章便将他搂得更紧了些,伸手抹去了他脸上眼角的泪珠,“别闹,我真没气力哄你。现在还死不了,一点头疼,明日就好了。”

宁怀沙终于敢伸手抱一下他,实在没什么拢软玉温香在怀的感觉,这人又瘦又冷,硌人的慌,“卫含章,你记住,今夜你应了我的,哪日你撑不住殉了越国,我便殉你。”

看他良久,卫含章才道,“不成,卫家没有这样的规矩。若有那一日,你得先为我守孝三年,而后来去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左湖:平白无故的,十八怎么会看上那玩意儿?

宁怀沙:呵呵,平白无故的,我家侯爷还为你守了多少年的江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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