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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4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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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李岸不熟悉青红帮的人际关系。

二十分钟不到的功夫,洪义海已经和五六个人谈过。

就在这时,大门“嘭”地大力拍在墙上,像是一阵轰雷,把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去。

葛厉锡独自回来了!头发乱成鸟窝,身上有几处灰土,李岸观察到,对方袖子有一处破损。

李岸立刻去看洪义海的反应。只见洪义海惊呆了片刻,葛厉锡则掏出手.枪,把枪口对准了洪义海,洪义海毫不犹豫躲在了在他身旁的一名青红帮员身后。

“把叛徒洪义海给我拿下!”

洪三仍是摸不到头脑,还未待回头,一股大力,仿佛使出浑身解数,将洪三推到在地。

洪义海扯掉洪三身上的衣服。洪三掀翻了桌子,还被碎玻璃脸上割出道道血道子,狼狈莫名。洪义海借着把兄弟推进火坑造成的混乱,也借着青红帮众人不敢对着人群开枪,躲进了附近的一间办公室。

葛厉锡气得发抖。大骂废物。

他砸了两把椅子,砸到自己手上被木头扎出血来,点了几个人,就要冲包厢。

众人还摸不到头脑。一个机灵的找来纱布,央求着帮葛厉锡把手上的口子包扎了,连忙询问他情况。

葛厉锡骂道:“洪义海把青红帮内务告诉姓章的,和姓章的打好算盘,要趁许先生不在趁乱给他们自己谋好处。娘的,我险些没回来!”

有人问:“洪义海不可靠我们知道,但那姓章的是为了啥啊。本来他也能带李忠国走的。”

之前和洪义海交流的几个人都缩了缩头。

葛厉锡四顾,一阵刺骨寒意。这群人只盼着许先生回来做主心骨。许先生不回来,他葛某人也可以。若他葛某人也倒下了呢?他们又会一窝蜂地盼着谁?若是那人居心叵测呢?许先生平安归来之前,他必须撑住。

不久前,两名军统匆匆滚了。有人对他说:

“你想错了,他们今天不会杀你,只会控制你的行动。许先生果真的没回来,青红帮便成了一盘菜,等只剩残羹剩饭,等你对他们感恩戴德。只要洪义海真能闹出风浪,即使许先生安然无恙回来,他们浑水摸鱼,看准时机再把你杀了嫁祸到我或者日本人身上,便也能见风使舵……

我有自己的目的,剩下的我不便说,葛经理也不必再邀请。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对许先生忠心耿耿,无法成为他们的人。今天的局是冲着你来的。我猜,有人传出消息,说日本人真的准备把许先生留下。”

葛厉锡带着怒意笑了几声。“我话撂在这里。有和洪义海一起想趁着许先生不在,把我搞死分钱的,想趁机扶持自己心腹的,对葛某不服的!现在就开枪,你冲老子心口来!不开枪就给老子听话。”

“日本人没滚蛋,许先生还没死!觉得我当不了家,等事情过去许先生回来再说!”

47、

葛厉锡放下这番话,便点了几个亲信,冲进包厢。

紧跟着着十几声枪声的,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热浪将在门口的一人掀翻。

被捆着的洪三喊:“二哥!你咋爆了。”

黑烟阵阵从屋里冒出,其他人只看着火光和烟雾发呆。还有人在暗中窃喜。

李岸大踏步第一个走进爆炸过后的包厢,洪义海虽躲在张办公桌后面,衣服上不止地淌血,看见簇拥而入的人们还想挣扎。李岸懒得废话,更懒得猜洪义海是受了谁的蛊惑,对准这人眉心就是一枪。

跟进来的青红帮众找到了葛厉锡,大着胆子轻拍葛厉锡的脸道:

“葛经理!你醒醒!葛经理!”

“叫魂呢?老子没死。”葛厉锡有气无力道。

李岸走去查看葛厉锡的伤势。爆炸让人皮开肉绽,最严重的还是肚子上开了一条口子。他又看了看其他几人,有一人已经断气,其余人只是轻伤。“这里有大夫吗?”

几分钟之后,矮子挂断了电话。

又过了几分钟,一个人从门外跑进来。“葛经理!警察来了,围了一圈,刚才爆炸闹的响动太大了,正在门口等人交涉。”

朋友拱了拱手。李岸于是重新换上军装外套,跟着朋友一起去了大门。

李岸吹了半天冷风。朋友费了不少嘴皮子,将警察劝走。

青红帮众重新有了主意。

李岸一进门,就有一名中层干部和李岸道谢,说,“葛经理搬到隔壁的房间了,正在处理,说人多不卫生,我们就都出来了。”

“大夫来了?”

“……您别问了。让我们拿热水、烈酒和纱布。”

李岸听见一旁有人隔着门往里喊:“没有麻醉剂,鸦片行不行?”

有人呼唤着小冯的名字,并咬牙切齿说洪义海那个畜生。

有人在清理之前打斗的痕迹,将桌椅搬回原位。

明天,也许又会歌舞升平。张晓梦就又有地方喝酒了。

他们若是少卖给张晓梦些酒,则更好。

这个地方是大上海。没有许先生,这里还是大上海,上海人心目中最后的租界。李岸没有转头离开,也没有找一副手铐,而是走进那间房间。

屋里的葛厉锡嘴里咬了一块布,躺在沙发上。地上一团团带着血污和黑渣子的纱布。

葛厉锡面前的人一边给他止血,一边絮叨:“早就跟你说了,我离开便是,待在帮派还不如呆在日本人的牢房里放心。多呆几天我得神经衰弱。”

李岸忍不住笑了。

这人还是原来的性子,自顾不暇,还总能置身事外一般。

看见了一个活着的朋友,李岸挺高兴。

葛厉锡呸地把布吐掉,道:“能别高瞻远瞩了吗?成天马后炮。我肚子都破了你跟我说这个!”

“青红帮对抗不了日本人,纪律性甚至不如地下党。他就是看准了这点。姓章的人是许先生的朋友,可不是你的朋友。”湘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余光中看到了李岸。

葛厉锡凝神思考片刻,终究是伤口太痛。“你的话我会原封不动转达给许先生。”

“姓章的地下党被我缴了械,立刻就喊只是个误会。(李岸观察到葛厉锡神色有些不自在)不能一条路走到黑啊,日本人、德国人我看是已见颓势了,李科长还是思考一下吧!”

青红帮的一名帮众送来了鸦片,葛厉锡不久精神有些恍惚,不再说话。湘也专心缝合,没过一会儿,湘没再找到内脏中的出血点,便撒了一些随身携带的药粉。

湘的脸上简单绑了一条纱布,挡住口鼻,一心处理伤口,倒真像个大夫。

李岸从未见过这人行使医术,特务科有人出外勤受了伤,湘也只是袖手旁观。

也对,不是一路人,总要藏一手。

李岸帮他用热水烫了一些纱布。李岸只是片刻走神,湘就已经将针用烈酒又消了一遍毒,随后拿出在酒中泡过的线,为葛厉锡将肚皮缝上了。

湘洗了洗手,又给葛厉锡伤口上涂了一遍药粉。再次取来李岸烫过晾在一边的纱布,将葛厉锡身上的不严重的伤口也做了处理。

李岸拿了一块没用上的烫纱布,给自己擦了擦汗,感觉一阵舒服。便也递给对方一块。

对方接过之后只是擦了擦手,便放在一边。

李岸称赞道:“比女子针脚还细,你医术了得。为什么不做大夫?”

湘翻看葛厉锡的眼皮。“怕侮辱了大夫。”

李岸不信:“有的留洋学生,做了一辈子医生,也没有你的技术。葛厉锡果真被你救活了,洋人都会另眼相看。”

湘哂笑道:“我和葛经理投缘,便救了他,和他强拦着不让我走没关系。有人求过来我不救,也不会救,人家就要跟我拼命,大夫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声称自己是大夫岂不是有病?”

李岸道:“那你卖青红帮好大的人情。”

“青红帮不是久待的地方,言语总不如事实有说服力。许先生是聪明人,葛厉锡却不是。”

李岸做顺水人情,转移话题道:“你也学着那些文人,弃医从文,投笔从戎?”

“我说过不当兵。现在还是这个想法。”

别人把你当敌人,要你的命。无论是地下党还是新政府,真的会把你当老百姓对待吗?

李岸肚子里的话绕了一圈,只是叹息一声,硬是没说出口。

湘在李岸面前将些许烈酒倒入一只空药瓶,又小心地收了起来。

李岸说:“香港不是很好吗,你能在那边落下脚跟,还回来做什么。”

湘只是取笑道:“和你一个道理,你收几次贿赂,也能在香港落脚。”

湘认真看向李岸。“我走前留的信你收到了吧?科长有为以后做打算吗。用血肉之躯去撞南墙?去闯黄河?这是活路吗?”

李岸啼笑皆非,没来由有些羡慕。他黑白两道都有门路的老领导死了,圆滑狡诈的毛戴死了。日本人吃了几场败仗,地下党被抓尚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李岸又怎不知?但他与方别又不一样,虽说都是给日本人做狗,召之即来呼之即去:方别是耍笔杆子,出几分力气只有方别心底清楚。李岸则不同。

上有日本人,下有混账手下,左右都是只会内斗的同僚,前面是枪林弹雨。

若是重庆政府真能争气,把日本人打出去,他李岸落到敌人手上,那是他活该。

说到底,地下党和日本人不会让他活到那一天。

说到底,孤身一人跑了,虽是潇洒,李岸却不敢苟同。

某些地下党做得出,那是他们还有组织,还有理想,还有未来。

这小子,可千万别是个地下党啊。

有本事在自己手下磨洋工,脾气比牛还倔,走了倒也好。继续为自己办事,李岸说不定得破例劝他离职,让张晓梦笑掉大牙。

“身不由己。和你不是一条道!”

“也是,先得活着才能谈活路。”湘不再劝说。

湘留下了一瓶药粉,在下面压了一张纸条,纸上写着伤口外用。又道:“我还得做一件事,麻烦李科长帮我照看葛经理。他醒后告诉他是脾脏破裂,不要乱动,三个月以内不要喝酒,以后也少喝吧。”

李岸叫住他,道:“在大上海,你我都是许先生的客人。出了大上海,只能祝你运气好一些,不要被我逮到了。”

湘推开门。“还记得’无源之水’吗?只要我想藏,你们十年也找不到我。”

李岸在湘走后,陷入沉思。他打开那瓶药粉,里面满满一瓶。

李岸心想,葛厉锡虽然糊涂了些,交朋友的能耐还是有的。

李岸在葛厉锡醒来后不久告别了。大厅里,听说帮众在库房里找到了抱着酒瓶子大醉不醒的小冯。

次日,许先生的车缓缓停在了大上海门口。

许先生问过所发生的事,并不如青红帮众所预料的那样生气,他首先去查看了葛厉锡的伤情,并将还活着的洪三逐出青红帮,理由是知情不报,炸药管理不慎。

葛厉锡说:“我打的电话都没回应,您就回来了,看来日本人真是吓唬人玩的。”

一位青红帮众道:“咱们运气好!昨天监狱一角被炸破,却没伤到人。警察局和宪兵队都去维持秩序了。”

葛厉锡的伤口一天敷一遍药,情况一天天转好。

许先生一日探病时问葛厉锡,做手术时还有谁在?葛厉锡有些纳闷,说,李岸吧。

许先生找人盘问帮里上下,只得知李岸临走前要了一张白纸。葛厉锡还在纳闷,许先生瞥了他一眼,说:“李忠国给你做的手术?”

“您别说,他伤口处理的真不错,行家里手。”葛厉锡嚷嚷道:“您是没见着他怎么在姓章的面前演的!您捧的戏子算个球。脾气又怪,确实不是做大夫的性子。”

“伤口好了?那药用不完就给我匀出一些。”

葛厉锡反应了片刻:“您是说这药粉……也是我命硬,伤口既没有发炎也没发热。与这药有关?我当时要是醒着就好了,让他多留下两瓶啊。”

许先生道:“这是违禁品。他能给你一瓶,已经很给面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青红帮篇结束。纯个人观点:中篇的节奏不能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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