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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天下第一魔君退休后 > 第45章 归云轶事(八)

第45章 归云轶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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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嫉妒谁?”

江晏一脸莫名其妙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很是震惊:“你说我嫉妒他?秦姑娘,你要不要搞搞清楚,本公子当少主的时候,他不知道还在哪里当悍匪呢。”

悍匪么?裴幸风听到这两个字,只觉得十分刺耳。

却说当年云梦泽萧氏仗着家世不凡,堪称是荆楚一带的土皇帝。只不过虽然萧家的确势大,却也并非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平日里倒也没有什么为非作歹之事,只是平常相安无事的来往生意。

甚至于每逢灾年,还会在集市或者是城郊搭粥棚,救济灾民。只是虽则如此,这萧氏的名声,却是一直不怎么好。

不为着别的,只因为萧氏一直有一个甚为古怪的爱好。

每逢闰年,云梦泽的百姓家,凡是家中养了十六岁之下女儿的,都要将姑娘送入萧宅侍奉三年。

自然,也并不是白白侍奉,按照进府的月份,每个月也都是有月例银子可以拿的,只不过这三年不得出府,除了萧家的管事之外,也绝不让见外人,待到三年期满,姑娘也都会原模原样的放出府。

自然,侍奉的姑娘也并非是真的委身于萧家之人,无一例外的都是关在府里的梅园中负责栽种养护红梅。

只因为萧氏的家主爱梅成痴,所以认为只有天下至纯至真的处子侍弄梅花,才能开出最为纯正的红梅。

是以过往多少年都是如此,绝无例外。

虽然此事未有什么缺德败俗,但是就如此的行为,也难逃强迫两字。

古来荆楚之地多富裕,人人都是拿自家的女儿当成眼珠子养的,除非是万不得已,又有谁能舍得送自己家姑娘去别人为奴为婢呢?

所以如此一来,萧氏在云梦泽的名声尤为不佳。

不过,虽则如此,却也委实算不得什么大事,一来并非是强占民女,二来嘛,毕竟银钱丰盈,所以大多数百姓家多的也不过是敢怒不敢言。

更甚者,家中若是真的揭不开锅了,也能指望这三年的月例银子过生活。故而如此看似是蛮横霸道之事,却又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姿态存在了下去。

直到慕容逍的到来。

据说当年慕容逍刚刚下山游历在云梦泽,在醉春楼喝酒时听旁桌之人一轮此事,一听就觉得这个萧家十分蛮横无礼,所以一扔酒壶,直接提剑自二楼的窗口一跃而下。

夜色醉人,可怜那日正是梅花盛放的好时节,刚刚落了一日的大雪,正是白雪红梅的绝美景象,慕容逍一身白衣,轻纱外罩飘摇在月光雪影之中,宛如仙人。

他踏雪而来,却未在皑皑白雪上留下一丝痕迹,只是夜色中忽然便传出少年清如朗月的声音:

“这红梅的确是甚美,可惜啊,可惜......”

浓重的夜色,忽然便闪出一道金光,一柄扶苏剑在慕容逍的手上如幻如影,还未看得清虚实,锋利的剑身便已将满园梅树连根斩断,没有留下半点生机。

可怜萧家一直爱护的如珍如宝的梅园,就在须臾之间全然被毁。也只有当时的萧家主乃是一介风雅人士,对着满园残梅伤心了很久,才将梅园封锁了,改名梅冢。

没了这梅园,自然也就不需要姑娘去侍奉栽培了,是以近些年来,云梦泽的萧氏行事一度更为自持谨慎,半分喜好也不外露。

只是此事,也属实谈不上好坏,便是江湖众人,也对此一行为褒贬不一。一众名流自然认为慕容逍山野莽夫,不懂得红梅珍贵;但也有人认为慕容逍此举实乃是义举,颇有侠士之风。

只是此事在江晏眼中,就是十足十的悍匪行为。

谁家好人为了救人家姑娘就去砍了人家梅树?谁家大侠没事干偷溜进人家的园子捣乱?

明明还分温和有礼的办法,为什么一定要这种十分暴力的行为呢?

回忆渐渐散开,裴幸风只听秦音继续反唇相讥:

“悍匪?江公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慕容逍之名放眼整个江湖谁人不晓,岂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诋毁的?”

“你!”江晏正想要回怼,却忽然一笑了之:“行吧,秦姑娘言之有理,他的确是了不起,若真要是还活着,定然不会躲起来当个缩头乌龟。”

“阿嚏!”

冷不防打了个喷嚏的裴幸风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膀,看着几双眼睛都盯着自己,遂有些尴尬的笑笑:

“啊哈哈,那个,依我看啊,这个慕容逍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何必为了一个死人争执呢,还是眼下看病,看病要紧啊。”

生怕几人再纠结慕容逍之事,裴幸风进而向宇文芩问道:

“此前也听魏师爷说过,此病处发之时,第三日全身便开始长出脓肿,但是今日见过的病人,之所以第五天了脓包还是不破,便是喝了汤药延缓了病症发作的时间,所以想请教宇文前辈,用的是何方子啊?”

谁料宇文芩却是捋着胡须摇了摇头:“此方并非是出自我手。”

见裴幸风和江晏都面带疑惑,宇文芩遂继续解释:

“老朽才疏学浅,还未诊出具体病因,所以不敢随便开方,至于现在的用的药,是许神医下的方子。”

许神医?裴幸风抬起眼皮看向魏淮:“怎么方才未曾听先生说过这位许神医又是何人呢?”

魏淮正待要说话,原本虚掩的房门却被倏然推开,一灰衣男子慢步走进房中。

抬眼瞧去,只见男人眉眼算是十分清隽,只是一张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灰色的长衫穿在身上更显几分老成。

面上一丝表情也无,一双幽深如井的眸子不见半分情绪,逡巡过一圈之后,最终定在裴幸风的身上,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

“在下许蔚,正是开方之人。”

未及旁人多言,魏淮起身向下走了几步:“许神医不是病了么,怎么起身了?”

许蔚站在原地,像是置若罔闻一般,只双目直直盯着裴幸风看过去,只看了良久,方淡然开口:

“原本是的确是病着的,只是听闻庄上有高人到此,自然要起身相见。”

也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许蔚竟像是体力十分不支,胸前起伏的很是厉害,只见人喘着粗气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灌了杯茶水方才逐渐平复下来。

“所谓医者不自医,许神医还是要多多保重身子。”

许蔚半靠在椅子上,一副面无表情病恹恹的样子,朝裴幸风挑了挑眉:

“不知道这位裴先生有何高见?”

裴幸风抚平衣襟上的褶皱,闻言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摆了摆手道:

“高见不敢当,在下只是觉得此方甚妙,眼下已经能够拖延病程,若是假以时日用药下去,定有治愈的希望。”

一抹得意的放松在许蔚的眼中一闪而过,只是这速度极快,旋即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

虽然神色只有刹那的变化,裴幸风却还是敏锐的觉察到了其中的变化,压下心中的盘算思量,抬眸对上许蔚的目光,露出几分丝毫不避讳的惊羡:

“许神医的确不负神医之名,在下敬服。”

宇文芩皱了皱眉,开言道:

“裴公子又何必过于自谦呢,想来医家之道,乃是容百川归海之方,若能集各家所长融会贯通,方是医家之精华所在,眼下若能集各位所学研制良方,亦是我杏林之幸。”

咳咳,魏淮清了清喉咙,适时开口:

“宇文老前辈说的极是,今日能到此地的,自然都是身怀些本事的,本县遭此横祸,实在是黎民百姓之苦,若是诸位能够开出良方解救百姓于水火,县令大人自有重酬。”

许蔚冷哼了一声,手指点了点桌案,缓缓开口:

“看之前所病之人的症状,我以为乃是山中瘴气所致,外寒侵体,所以发病速度极快,若是能用药抑制其扩张之势,自然能多保几天性命,再用药辅以调养,应该可保万全。”

“许神医,小女子有一事不明,想请神医赐教。”

秦音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开口:

“方才神医说,可拖延病程再用药加以调养,由此也可知这后续之药方是关键所在,眼下若只是暂缓病势发作,终究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若是后续无继,那结果还是一样,但眼下患病之人已经越来越多,不知许神医认为这当中时间,可还拖延得起?”

这一句话很是犀利,许蔚默了一瞬,再开口时已是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那依秦姑娘所见,应当如何呢?”

这......秦音顿了顿,转而接口道:“外邪侵体,若是不清除外邪,其余之法也只是暂可拖延罢了,绝非是长久之计。”

许蔚歪在椅子上,懒洋洋抬了抬眼皮:“依秦姑娘所说,若是一日不清外邪,便一日不用药,最终看着人一个个去死吗?”

“你!”

眼看两人就要争执起来,魏淮急忙出声制止:

“两位不要急,本是商讨病情,若是为此等之事伤了和气岂不是有违初衷。”

略沉吟了片刻,魏淮转向裴幸风道:

“不知裴公子可有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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