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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恣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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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浜松开了钳制他的手,后退一步,回到那片阴影之中。

徐堰站起身,看到椅子上坐着的人——那是莲花湾赌场的庄家,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道上尊称一声卫老,是与鼎爷同一个时代的人,却要低调许多。

卫老慈祥地看向他,语调堪称温和,却是一句毫无来由的开场:“你知道庞氏陷阱吗?”

徐堰一愣,像是读书时有问必答的学生,回道:“您是指以贷养贷。”

卫老笑道:“是这样,但又不止这样。只要有持续现金流注入,源源不断供血,哪怕本身没有任何盈利能力,也可以看起来像个庞然大物,反之,没有足够的现金流,哪怕它有前途无量的明天,可在黎明前就会走向死亡。”他顿了顿,“重要的不是你能不能做到,而是让所有人相信,你能做到。”

徐堰若有所思。

隆盛正是如此,债务挤兑不可怕,只要让所有人相信,有足够现金流维持周转,挤兑就会停止,它就能继续存活下来。

卫老:“我向来不排斥‘以贷养贷’的说法,只要存活时间超过所有社会规则破灭那天,战争和天灾来临,信用毁灭那一刻,所有纸币不过一张废纸,金条不过是难以氧化的惰性物质——金融海啸可怕在于信用的断裂,每个人不信任手中纸币购买力之时,它就与一张草纸无异。”他笑了笑,问道,“到了那一天,你又依靠什么而存在?”

徐堰心中震颤,他扪心自问,到了那一天,我又依靠什么而存在?

卫老继续道:“你看到赌场里的这些筹码了吗?只是一片陶瓷,却有无数人趋之若鹜,因为它能兑换成美元、人民币,兑换成一切有公信力的货币。”他顿了顿,“我这些年做的,就是要赌场更加有公信力,美元早期和黄金直接挂钩有了价值,筹码和美元挂钩有了价值,赌场又该和什么挂钩,我一直没想明白。”

徐堰心中隐约有了一个想法,但却不成体系。

卫老:“听说你来这里前见过鼎爷,我不知道他同你说了什么,但既然选择来到这边,恐怕并不满意他给你开的条件。”他说到此处,有些感慨,“鼎爷就是太要强,一把年纪,还要撑着这身老骨头去争一口气——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到我们这把年纪,该放手就放手了,哪来的这么大气性。”

徐堰不好说些什么。

卫老又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能拉你一把,但也有条件的。”

徐堰紧了紧手指:“您说。”

卫老抬手屏退了身后的人,只留下他和沉默到近乎不存在的阿浜:“你去做赌场,不要做地下,把生意放到明面上来做,该给政府的钱就按着给——明里看是亏了,但少了暗地里的麻烦,七七八八算下来,还是赚的。”又说,“这个事情我想了许多年,也算是一桩心事。但我不能做,手下的人也不准许我这么做,你要是做成了,也不枉费我今天的提携。”

徐堰说:“好。”

卫老目光落在他脸上:“你答应的倒是快,做不成可是要命的,到时候你就晓得,什么叫做生不如死。”顿了顿,“现在为难你的是恨徐淮盛的,只是顺道踩你们一脚,未必想要你们性命;去做赌场合法化,动了那些人的利益,为难你的可全都是冲你来的,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徐堰眼睫颤了颤:“两者也没差多少。”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差也没有所谓了。

卫老蔼然道:“我再送你几个礼物。”

阿浜推上来一张桌台,上面摆着三个物件,一枚筹码、一张纸、一把枪。

卫老:“在合同上签字,莲花湾赌场是你的,三年后它没能合法,这把枪里的子弹,也会是你的。”

徐堰接过笔,毫不犹豫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他说:“我今天来这里,就没想活着离开,您愿意给我三年时间,还把这些年辛苦打拼下的赌场给我,是我赚了。”

卫老朗声笑道:“他们说你同徐淮盛一样不要命,有些保守了,要我说,你比他还不要命。”

阿浜送他下楼,临走前递给他一张纸条:“卫老让我转告你,如果缺人手,可以找他,至于他愿不愿意跟你做事,要凭你自己的本事。”又说,“他把这枚筹码给你,你可以找我做一件事情。”

徐堰接过纸条,抬了眼:“任何事情?”

阿浜:“我力所能及的任何事情。”

徐堰:“帮我杀一个人。”

阿浜脸上没什么情绪:“可以。”

三天后,隆盛集团的二把手,杨舫,在某处窄巷中当着小弟的面,五颗子弹,打断四肢,最后一枪爆头。

男人握住还冒着硝烟的枪扬长而去。

郑临斌得到消息,掐灭了手中的烟,对他道:“杨舫的事我可以去,你没必要浪费卫老这个人情。”

徐堰只是说:“阿浩和阿嵘都走了,我不想你再出事。”

郑临斌:“杨舫死了,局面也彻底乱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徐堰打开阿浜给的那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人的名字,下方缀了一行地址。

郑临斌也看到了纸上的字,他知道这个人,当初在恩隆很有名:“顾衍越?”

徐堰:“卫老推来的人。”他默默记下上面的内容,将纸条团作一团,攥在手心,对郑临斌道,“徐淮盛在我十八岁那年,拍下一处海岛作为生日礼物,你去帮我看着点,放几只羊也行,一年后我来找你。”

郑临斌一怔:“你打算一年就解决这些?”

徐堰嗯了声:“拖不了太久,须得快刀斩乱麻,在警署完全介入前把事情平息了。”又说,“快的话,三个月也行。”

郑临斌却没答应下来:“我不是那种躲在后面的人。”

徐堰声音发了哑:“道上的事徐煜不能出面,孙晁接手之后未必姓徐,徐瑾瑜又是个顾前不顾后的,万一我出了事,剩下的场子还要靠你来撑。”

郑临斌沉默片刻:“你倒是信任我。”

徐堰笑笑:“你愿意为我搏命,我自然愿意把身后事交给你。”

郑临斌:“可我一走,你就彻底没了人手,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停顿了下,“不如先看看这个人的来路,再做打算也不迟。”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徐堰沉吟片刻,算是应了下来。

徐堰来到纸条上给的地址,那是一处汽车俱乐部,地上横七竖八摆放着改装车和改装摩托的零部件,几人正围作一团组装一辆摩托。

徐堰很早便听过顾衍越的名字,却是第一回见到本人,他年纪介于青年与少年间,挺拔像是抽了条的竹子,五官轮廓分明,眼角眉梢透着股戾气。

顾衍越听罢来意,用眼尾余光冷冷看向他:“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少来找我。”

对方撂下这句,便不再搭理人,转身进了里屋。

稍微年长一些的男生见状,上前解释道:“他脾气一直这样。”又说,“你现在找他的不是时候,父母给他安排好了,九月要去德国念书,在这里也没几个月时间了。”

徐堰道了声多谢,转身离开了。

郑临斌见他回来,猜了个大概:“看来那位没想象中好拿捏。”

徐堰倒是无所谓:“你当初更不好相处。”

郑临斌面上讪讪。

徐堰按了按眉心,对方有句话说没错,他的确很缺人手——刚刚走了一个彭嵘,他不愿意再让郑临斌涉险;卫老把阿浜给他,但比起帮他做事,更像是派来监视的,况且对方也不是他能使唤得动的;孙晁倒是有不少人手,可他现在没有制约对方的能力,用多了孙晁给的人,早晚有一天会被架空。

至于徐煜,好不容易把他和隆盛洗出来,不能让他再沾上这些。

郑临斌:“我帮你找他。”大不了用些特别的手段。

徐堰摆了摆手:“不用,他年纪小,还等着出国读书,别把他扯进这摊污糟事来。”顿了顿,“找别人吧。”

郑临斌:“他是卫老推的人,用他才能和孙晁抗衡,别人未必能有这个本事。”

徐堰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没必要为了一己私利,祸害别人前途,他们如今做这些是迫不得已,硬要拉一个无关人进来,未免有些不地道。

他以为两人的联系到此结束,却在一次被仇家追堵时,遇到了顾衍越。

徐堰的思绪被一道鸣笛声打断。

一辆车停在路边,车窗落下,露出一张干净利落的侧脸。

徐堰愣了下:“怎么来了?”他走的时候没有叫对方来接自己。

顾衍越将手肘支在车窗边沿,抬了眼看他:“事情办完了,见你没回家,就来看看。”

徐堰上了副驾,目光不自觉落到对方脸上,也不知是少年人的模样长开,还是这些年修身养性磨平了性子,再也没了初见时的凶戾。

顾衍越将车开出小区,注意到他的沉默,问道:“你不高兴?”

徐堰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没有。”

顾衍越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探究的视线,怔了一瞬:“盯着我做什么?”

徐堰如实道:“只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停顿了下,“那一次在金湾,为什么要帮我?”

顾衍越似乎回忆起什么,抿了唇:“我乐意不行么。”

没来由的,徐堰想起那天黄昏,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片天空,云朵如火焰般浓烈,顾衍越撕掉了手里的机票。

他说:“你没必要这样,你父母的安排没错,跟着我只会害了你自己。”

顾衍越盯着他,眼睛里像是藏着一团火,灼热的温度将要点燃一切,他眉宇间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桀骜:“我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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