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31日，21:40分。

“现在我们梳理一下情报。”我说，“首先，‘夏油’老师不是‘夏油老师’，这是可以肯定的，而且现在看情况，他应该和咒灵是一伙的。”

“真是难以置信啊。”钉崎感叹了一句。

“的确。”虎杖似乎恢复过来了一点，脸色略有好转。

“第二点，就是我们‘死’去之后，一切会重来，而且是所有的一切，包括手机电量这种外物和咒力量这种属于我们本身的东西，但是这种‘重来’不知道能持续多久。”我说，“虎杖的话，上次应该比我们……时间更长一点，你知道更多吗？”

“如果说知道更多的话……我想想……”似乎想起了不好的记忆，他脸色一白，呼吸也变得有点粗重，“我被胀相打了……因为我杀了坏相和血涂。”

“这是哪条时间线啊。”钉崎看上去已经接受了设定，“还挺阴间的。”

虎杖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叹息，“而且我们用的应该都不是我们的身体。”

这一点我倒是没注意到，我细细感受了一下，果然，这里的円鹿似乎并没有被我调伏，咒力量上也有细微的差别。

“因为我吃了宿傩的手指嘛，”虎杖说，“漏瑚应该是喂下了我九根手指，但是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似乎有十五六根，”虎杖边说边沉思，“难不成这个世界的我特别爱吃怪东西吗？”

他开了个玩笑，有心想要缓解一下气氛，我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我望向钉崎，只见她的状态似乎和我差不多。

“那现在呢？”我问道。

“还是五六根那个样子。”虎杖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而后说道。

“不过说起来那东西你已经吃下去了，居然还能感受到吗？”钉崎说，“我还以为会被消化或者和你本人混合在一起之类的。”

“正常来讲确实应该是这样啦……”虎杖说，“我原来的身体里有一根宿傩的手指，但我从来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来到这里之后，我似乎就能感觉得到了。”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话音一落，我们都沉默下来。一群改造人，夏油老师身边的人类呆滞的表情，我望了望周围，夜色浓重，但天空上方有不自然的黑，正常来讲在事件发生后的一小时里，咒术师应该就会赶赴现场，但我们现在在事件发生的中心点还没见到咒术师……

“人类的负面情绪会滋生咒灵。”我说，“他们的目的，是催生更强大的咒灵吗？”

“目的什么的暂时不重要吧，”虎杖说，“在这里瞎猜也猜不出什么，如果去见夏油老师多半会被见面杀，我们还是做点我们能做的事吧，比如去看看附近的【帐】什么的。”

“我感觉大概率也是多重【帐】，像是我们在和京都校交流的时候的那种情况。”我说，“现在附近仍然没有咒术师出现，大概也是因为被这些【帐】中的某层阻隔的缘故。”

2018年10月31日，21:50分。

“我想想，首先应该是利用咒力输入一个万能解，然后得到一个参数……”虎杖开始思考结界术课上的内容，日车老师的课折磨归折磨，却着实算得上卓有成效，“一般的【帐】应该都是起手雷同，但是变量如果是时间的话可能会难很多……”

“要是顺平在就好了。”我习惯性地抱怨了一句，而后哑然失笑，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是算了，但顺平的破【帐】速度连我们都羡慕，若是有他助力，估计速度更快。

这样想着，我打开了手机，想看一下附近的【装置】报告的情况，但当我打开APP，意外地发现附近空空荡荡。

【帐】的某处发出黯色的光，标志着这个【帐】应该快从这个节点破开，我不敢打扰虎杖，转而看向钉崎，“这附近没有【装置】。”

“诶？真的假的？”钉崎吃了一惊，“没有【装置】的话，附近咒灵强度什么的，岂不是很难估算……”

“【帐】”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七分钟，第一层【帐】宣告破裂。

“这层【帐】的作用是什么呢？好了，先不想了。”虎杖说，“然后是第二层……”

“如果是一伙人放下的【帐】，解起来应该差不多，”虎杖说，“那第二个就是套上一个【帐】的公式……”

“但是你要考虑一点，”我说，“阻拦的东西不同，变量和参数都会有相对应的变化，如果知道阻拦的到底是什么，我们倒是可以先归类后带入……”

五分钟后，第二层【帐】破裂，我们看了看外面，似乎还有两层【帐】。

“居然降下了这么多层【帐】……”虎杖愣了一下，“怎么回……”

话还没说完，他的声音很快被嘈杂淹没，我看到第一个人踏出原本第一层【帐】所在的范围时，明显地吃了一惊，接着，人群如潮水般涌来，险些造成踩踏事件。

“能出去了！能出去了！”他们高呼，“快跑！”

“请大家不要急，小心踩踏……”虎杖试图维持秩序，但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人群的洪流之中，我眼疾手快地拉了虎杖一把，避免他被疯狂的人群席卷其中。

“应该有一个【帐】是阻止普通人的，另一个……逻辑上来说，应该是阻止咒术师进入的，但是这里有四重【帐】……剩下的两重呢？尤其是最外层的那层，”我指了指远处，“那东西直径应该有几百米了吧……”

“真是下血本啊。”虎杖说道，突然，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拿出书包，反手一挡，然后被重重地打飞了出去。

那是什么？快得根本看不清。我下意识地拿出刀反身阻挡，对方的拳头与我的刀刃摩擦，发出类似金铁交错的声音，我拎着刀后退泄力，钉崎的追击适时袭来。

“【刍灵咒法.簪】！”

钉崎的咒术引起了爆炸，但似乎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用处，令我奇怪的是，钉崎的攻击对上那个人，甚至连精神攻击的瞬间僵直都没引起。

只有一种解释，那个人没有灵魂。

但没有灵魂的人如何能够存活于世？他……那真的是人类吗？

人影缓缓转身，机械地看向我，当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我如遭雷击。

“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