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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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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寿辰,设宴一日。

因皇帝年纪尚小,暂无后宫,省去了群妃叩拜的章程。

当日,百官自巳时入宫朝见贺寿并奉寿礼,未时入百花宫赏戏,酉时入顺康殿饮宴。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从踏入顺康殿的那刻起,意味着与蟒国的交锋正式开始,每个人都绷紧了一根弦,生怕出错。

反观邬溏,一进门就找到座位准备大吃一顿。

六品与从六品官员都被安排在了大殿右侧后方倒数三四排,邬溏坐在角落,这个位置虽然看不清舞姬,但好在能敞开吃。

小皇帝端坐在龙椅上,左手旁为太后设座,右手旁则坐着柏钺。

群臣百官按官阶分坐在大殿左右两侧,蟒国三皇子詹宥和郡主兰芷坐在左侧第一排。

面对矮桌上的珍馐美味,詹宥没有多看一眼,反而将视线落在高座的柏钺身上。

前些年蟒国派来朝拜的人回去说,天合朝皇帝年幼,大权旁落,满朝皆以柏相为尊。詹宥原本不信,如今看来,倒是不假。

不过这次詹宥也是带着使命来的。

酒过三巡,詹宥起身,遥遥一拜,“早年间,父皇曾与太后娘娘有一面之缘,此次特命我备上寿礼,请太后笑纳。”

詹宥拍了拍手,早已候在殿外的蟒国侍从端着漆盘相继入内,还在助兴的舞姬连忙四散开来。

侍从站作一排,每个漆盘上都盖有红绸,詹宥上前一一揭开,殿内瞬间被珠光宝气笼罩。

原本为了这次寿宴,礼部将顺康殿内精心布置,来宾坐的软垫全部重新用金丝钩织,矮桌也选用了金漆雕花木,所有食材全部从江南冰镇运至,保证新鲜多样。

殿内便是一盏灯也选了精雕银烛,燃烧时隐有梅香却毫无飞烟。

但这一切都在詹宥揭开红绸时变得普通寻常。

詹宥由左至右相继介绍道,“这是父皇亲自寻得工匠,为太后打造的一套金筐宝钿缠枝卷莲纹凤鸟冠。”

“这绿影嵌金松石象牙杯、象牙通雕牡丹卉纹团扇,皆是由父皇猎得的巨象所铸。”

“父皇偶得一翠山满玉,特命人切开做成了这凤鸣翠竹雕花座、碧玺珠串玉带钩和掐丝珐琅海棠玉石景。”①

“听闻太后夜中难眠,这是鎏金犀珠、青梨香药,皆有安神之效。”

詹宥走到倒数第二个漆盘前,特意将上面的东西拿下来介绍,“知道太后礼佛,特奉上五彩织锦莲花菩萨长幡,和父皇亲手誊写的佛经一卷。”

这一大串话听过来,原本还在和鸡腿较劲的邬溏缓缓抬起了头。

侯偲就坐在邬溏右手边,见状略微歪着身子小声说,“蟒国这么有诚意,太大方了吧,这些东西可得有不下万金。”

而且这蟒国三皇子话里话外也是引人深思,侯偲摸了摸下巴,“可我怎么听着,蟒国皇帝与咱们太后相交匪浅呢?”

“不是说只见过一面吗?”

侯偲嘀咕半天,旁边也没人理他,仗着前面还有四五排朝臣遮掩,他拽了拽邬溏的袖子,“邬修撰,听见我说话了吗?”

邬溏瞥向他,“你就听出了这?”

侯偲疑惑,不然还能听出啥?听出蟒国皇帝与太后之间的关系紧密还不够?

真不知道侯偲这榜眼究竟是怎么来的。邬溏轻笑着摇头,继续和鸡腿做斗争。

大殿之上龙颜威严,但仗着人多,且大家似乎都在小心地做眉眼官司,都说法不责众,侯偲也不怕被发现,大着胆子继续去拽邬溏。

“你摇什么头?到底还能看出啥?”

不顾侯偲急得抓耳挠腮,邬溏看着终于从烧鸡身上拽下来的鸡腿,陷入沉思。

这蟒国三皇子的确有扰乱视听之嫌,蟒国皇帝与太后未必有私情,但用万金之数做礼,外加言语误导,确能令太后声名有损,这是其一。

其二,三皇子詹宥用区区几句话便告知众人,蟒国地域富饶,不仅有巨象,还随随便便就能寻得翠山满玉。

而此中最重要的便是其三,蟒国虽为邻国,但两国并无商贸往来,人员不通,天合尚不知蟒国皇室中人种种习惯,蟒国皇帝远在天边,又怎会知晓天合太后睡眠如何、喜好礼佛?

亏得天合群臣为了这场寿宴数日未眠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邬溏挑眉暗叹,还不如人家拎着礼物上来说几句话更有威慑。

席间有重臣揣摩出了其中用意,面色不善地看向詹宥。

太后脸上的笑意也变得僵硬起来。

小皇帝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看着下面众人神色各异,隐隐觉出詹宥来者不善。

还剩最后一个漆盘没有揭开红绸,詹宥笑道,“前面都是些供太后赏玩的小玩意儿,天合地大物博,想必也入不了诸位的眼。”

“听闻天合重文举,不似我蟒国更重武举,近日偶得一物,甚是费解,此次特带来奉上,请诸位一观。”

詹宥掀开红绸,漆盘上仅放着一张罗纹金钿纸。

蟒国此次可谓是准备周全,连这种解谜的把戏都拿出来了。

这么老远特意带来,想必定有难解之处,礼部龚尚书和工部邱尚书相视一眼,心中隐有不安。

见无人上前,詹宥奇道,“莫不是没有陛下圣命,大家都不能随意走动?还是说,诸位瞧不上这小小谜题?竟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激将法无论何时都有人抢着上钩,不满被蟒国皇子轻视,一年轻文官起身,朗声道,“我来!”

这可比看舞姬跳舞要刺激多了,侯偲仰头饮进杯中酒,兴奋地抻着脖子往前看。

呦,这人他见过,好像叫书栎。

无论如何,礼数不能废,书栎上前,先向小皇帝和太后行礼,随后又向詹宥行礼。

詹宥侧步微退,浅笑着示意他拿起那张纸。

罗纹金钿纸上写了短短几句诗。

书栎只草草扫了一眼,便知自己定是解不出,不过无妨,他主动上来也不是自信能解出谜题。

总要有人第一个站出来,只要将题读出,书栎相信,在场这么多人,定有人能解。

不能让蟒国轻视了天合。

书栎深吸一口气,高声道,“纸上有言:浮阳坐青上,饮霜独具寒,憩影倚悬月,醉立贺兰山。”

单从诗上看,似乎并没有难解之处。

诗中讲的是寒霜时节,日落月悬之后,一个人独自站在贺兰山上饮酒的景象。

但能拿到这里,必定不是为了解诗意。

书栎问:“不知三皇子想解什么?”

詹宥笑道,“实不相瞒,此乃我国国师偶然所得,天机指引,或为藏宝暗语。”

感觉不像是实话,书栎皱眉,不过应该的确是要借诗寻物。

他说,“其中提到了贺兰山,许是在山中某处。”

书栎知道自己说得太过浅显,必不会如此简单,果然,詹宥摇头,“奇得便是,蟒国并无贺兰山。”

说到此处,詹宥意味深长,“据我所知,天合也并无山名贺兰,想必从此处解题,不通。”

其他人端坐席间,远没有书栎与詹宥面对面来得直接,书栎明显感受到了詹宥言语眼神中隐隐带着的轻视。

书栎:“三皇子方才说,偶得此物,甚是费解。”

詹宥:“不错。”

书栎:“但三皇子没有说,可有解出。”

这人袍色浅淡且坐在后排,想必是个小官,没想到还算敏锐。詹宥停顿片刻,点头道,“有。”

竟真是如此。

拿一个已经解开的谜题过来,若是天合无人能解,必会贻笑大方。

略有言语交谈之声隐隐传来。

窗户纸已捅破,詹宥不再顾忌,“此题费了一日一夜方才解出,天合重文,想必更快。”

书栎已经完成了第一个上来的所有使命,拱手认输,退回席中。

侯偲看向另一边的秦逸,“秦状元,有头绪没?”

秦逸低头,攥着酒杯沉思。

即是以诗寻宝,且一日便解,想必并不是特别难,但前提是去过蟒国。

了解山川江河,才能猜出诗中那并不存在的“贺兰山”究竟指的是什么。

席间一时间被沉默弥漫。

詹宥环顾一圈,见无第二人站出,便善解人意道,“无妨,后日才回程,这期间诸位尽可将此诗说与他人,集思广益。”

“想到任何答案,都可以来找我。”

话落,詹宥抬手示意侍从将寿礼拿走,准备回席,却听见酒杯掉落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尤为明显。

他下意识看过去。

即便是在重重人群之后,那道黛青身影依旧显眼。束带紧紧裹着邬溏的腰肢,此刻柔而又软地弯着,青丝从肩头滑落,白皙纤长的手指扫过地面,捏起那只银酒杯。

他略微回身,脸上带着一丝酣甜的酒色,仿佛脆弱易碎的美人瓶。

察觉到探究的目光,邬溏越过群臣与詹宥对视,神色却清澈而泰然。

所有人都闻声望去。

对曾为幽帝的邬溏而言,成为众人视线焦点并不能让他坐立不安,反而是另一件事让他耿耿于怀。

下马威就下马威,这三皇子怎么回事,怎么还让人随便去传这首诗呢!

作者有话要说:①涉及名词灵感均来自博物馆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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