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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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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狄珞便被送进宫,与兰芝郡主同住一处。

狄珞并不是多话之人,兰芷与她并不相熟,自然也没有多言,只是在房中枯坐实在无趣,两人便下起棋来。

期间小皇帝来过一次,沉寂的屋子里只有落棋声,狄珞还戴着面纱,原本只是好奇过来瞧一眼的小皇帝,见状赶紧离开。

京城百姓对修建女子学堂一事倍为关注,处暑过后,学堂终于完工,但对于教书先生一职,争议颇大,逐渐分成两派。

一派说,即是女子学堂,便应请女子授课,若请男子来教书,先是恐有损女子清誉,后是失去“女子”学堂的意义。

另一派说,虽是女子学堂,但应请男子授课,若请女子来教书,先是受之前时局限制,并无女子博览群书有此能耐,后是女子学堂应将重点落在学上,而非紧盯着性别说话。

两边众说纷纭,街头巷尾的酒肆茶坊都在议论此事。

赫连缮和侯偲坐在楼上雅间,只觉得百姓比朝臣们争吵的还要厉害。

毕竟朝臣们还要揣摩陛下和柏相的意思,百姓则不需要见风使舵,便更肆无忌惮些。

听了半天,侯偲说:“柏相是个什么想法?”

赫连缮吹了吹茶,“怪不得你主动请我出来,还以为你要记恨我呢。”

君客来酒楼说书那位嘴也是个不严的,侯偲将人抓起一问,果然就把赫连缮暴露出来了。

侯偲找上门去时,赫连缮还将他写给陛下的信都退回了他,明确表示的确把信删改了,说书人也确实是特意雇去的。

——“毕竟因为你这信,我还去了一趟冠正郡,费时费力,心里不太痛快呀。”赫连缮说。

不过到底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事情也没明着捅到柏相面前,上次写信没在陛下面前露脸,这次一定要抓住女子学堂的机会。

侯偲能屈能伸道,“赫连大人见外了,什么记恨,我早就忘了。”

隔着桌子,他凑近:“早朝时看陛下好像对女子教书颇为赞同,柏相也是吗?”

赫连缮:“我与恒承也多日未见,他常住政事堂,身边一堆人围着,从不与我说这些。”

侯偲:“总能看出倾向吧?龚尚书那边我问过秦逸了,都在忙科举改制,没有要掺和此事的意思。”

这事赫连缮还真不太在意,学堂最后究竟是男子教书还是女子授课,都与他无关。

但架不住侯偲纠缠,赫连缮说,“与其问我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不如去问邬溏,他和恒承不是更近些?”

侯偲哪能想不到这点,“邬溏被实录院叫过去赶工已经好几天了,根本抓不到人啊。”

“赶工?赶什么?”赫连缮问。

侯偲:“最近又是建女子学堂,又是改制,都得实录院整理记录啊,邬修撰这回可真是有事干了。”

刚开始邬溏被实录院院长叫过去时还有些诧异,毕竟任职后就没有委派任何事给他,结果到了以后才知道,是因为之前一直没什么大事可记录。

实录院的院长显然已经空虚已久,见到邬溏时十分兴奋。

院长说:“数百年后,现在的每一笔都将是后人回首的落脚点。”

院长带他穿过层层装满史册古籍的书架,神色激动道,“这些都是前人留给我们的宝藏,如今我们是担起使命的时候了,有没有信心?”

不太肯定自己能胜任的邬溏:“有?”

院长一拍肩膀,“大声点,再说一遍,有没有信心!”

邬溏:“...有!”

然后被强行信心满满的邬溏就扫到了架子上的盛启史记。

他突然想起第二次在丞相府见秦逸时,秦逸曾说“...史书里对幽帝的生平只有一小段...”

一小段......林膺究竟让人如何记录他的一生?

鬼使神差的,邬溏抽出了那本史记。

院长低头,“哦,盛启史记啊,这本史记有意思,明明应该聚焦幽帝,却把重点放在了奸臣林膺身上。说起来,你和幽帝还是同名同姓呢。”

邬溏还没翻开书,听他这么说,有些意外的抬眸,“奸臣?”

之前秦逸提起长临史记和盛启史记时,并没有类似的评价,反而有些认可林膺在盛启年间做过的一些惠民之策。

“为什么?”邬溏追问,“是野史里有记载什么吗?”

五十来岁的院长两鬓花白,眉眼间慈善柔和,“想知道一个人什么样,不需要去看野史,单看你手中正史的一笔一划,便知他忠奸。”

“看史,不能只看他写了什么,要透过文字,结合当时记录者的思路和心境,沉下心反复回味,才能看出真相。”

院长随手翻开一页,指着上面的一段话说,“你看,这里写了什么?”

——盛启三年,幽帝邬临知薨,年十九,无妻无子,一生无绩。时值久旱无雨,帝逝,忽降大雨。百姓有言,昏君逝,天下安。

原来秦逸说的就是这一段。

果然是“一小段”。

邬溏垂眸:“写了昏君幽帝死后遭百姓唾骂。”

甚至将雪夜改成了雨夜,就是为了后面的“昏君”做铺垫。

院长摇头:“非也。若我们顺着记录者这昏君二字的思路,回头再看这本史书,会发现通本决策或利或害,皆为林膺所为,并无幽帝半分,又何来昏君一说。”

“而通本记录幽帝仅寥寥几字,便对一个皇帝下定义,记录者并非擅自做主,必层层上报请示,最终敲定。”

“那么敲定昏君二字的人是谁呢?”院长抽出长临史记,“便是曾为盛启丞相,后为长临烈帝的林膺。”

“都说记史之人不能夹带私人情感,记录要客观端正,但这个人,他首先是臣子,其次才要记史。”

“你看这上面的薨字,大臣才用薨,皇帝应用崩,但林膺从没觉得幽帝是皇帝,所以才让下面人如此记载。”

院长微笑着眨眨眼睛,“而臣子最优先的是什么呀?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小辈,叫侯偲,从他身上看得最清楚了。”

“所以我说林膺是奸臣。”院长将长临史记放回架子,又慈爱的拍了拍邬溏,“可怜幽帝少年逝世,怕是被奸臣所害呦。”

邬溏红了眼眶,看着院长背着手慢悠悠的走过层层书架。

阳光透过窗棂穿过史书,稀疏光影下,院长的背影斑驳沧桑,走了几步回头,发现邬溏还站在阴影之中,他笑道,“傻孩子,来呀。”

随后刚有些感动的邬溏就被院长丢到了人来人往的政事堂。

美其名曰:只有先感受,才能再记录。

上次来政事堂,邬溏提剑踹门的印象深深刻在众人的脑海里,此刻有人看见他又来了,不自觉瞥向他空空如也的手。

“邬溏?”

邬溏闻声回头,秦逸正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你怎么来这儿了?”秦逸问,“是找柏相有什么事吗?他不在这里,去千里巷看女子学堂了。”

邬溏:“女子学堂已经开门了?不是还没找到教书先生吗?”

秦逸摇头:“没开门,前日里我还听人提起过,一方面是没找到先生,一方面也是报名入学的女子并不多。”

“普通人家觉得女子读书无用,花钱入学不值当,而官宦人家怕女儿家出来抛头露面有损清誉。”

“再则,女子学堂是为后续参加科举和入朝为官做铺垫,便不能只学些《女诫》《女训》,有人觉得这不合礼数。”

那柏钺过去干什么?这里面三种问题他能解决哪一个?邬溏有些疑惑,与秦逸告辞后便出宫去了千里巷。

事实证明,柏钺并不需要超高的游说技巧,也不需要纠正百姓错误的认知。

邬溏还没到千里巷,就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冲得左摇右晃。

他拉住一人问,“出了什么事吗?”

“女子学堂落匾啦!其实没什么稀罕事,你别去了,人还怪多的!”

那人说得飞快,邬溏来不及细问,他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邬溏扫了一眼,周围不只是普通百姓,还有官宦人家的轿子。

有个馒头摊的老板连围裙都没摘,拉着丫头就往前冲。

这叫没什么稀罕事?怎么像防贼似得不让他去?

邬溏被拥挤的人潮推着,很快看到了坐落在千里巷中的女子学堂。

此刻匾额上盖着红绸,看不清写了什么,柏钺一袭绯红仙鹤袍坐在学堂门前,左臂随意搭在一个竖起的木板上。

木板四方厚实,描金上书两行大字:

——报名入学者,共分九千两。

——在朝为官者,拟优先晋升。

墨问站在一旁,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高声重复道,“陛下有旨,为庆贺女子学堂建成,特从国库调取九千两。”

“今日申时前,非官宦女子入学报名者,共分九千两。”

“官宦女子入学报名者,其父兄弟皆优先晋升。”

“为防止有滥竽充数弄虚作假者,报名登记后会有专人负责寻访排查情况。”

“为防止有贪图银两者,若报名成功且分得银两后并未送女子入学,或送女子入学几日便辍学,其家人皆连坐下狱。”

“女子学堂现招收金钗之年的适龄女子,学期三年,有符合条件者,请在我右边按是否为官宦之女这两队排好,若秩序混乱,有偷奸耍滑插队闹事者,一律下狱。”

人群寂静了一瞬,随后议论声轰然爆发,百姓纷纷开始排队。

与此同时,蟒国占星台上,正在招待客人的路国师突然脑海中传来一阵尖锐的报鸣——

——“警告!警告!监测到剧情已偏离,目前偏离程度,百分之五十。”

路国师:救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作者有话要说:从今天起开始隔日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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