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吴邪知道那是心里作用，实际上可能只有几分钟或者几秒钟。太他妈刺激了，老虎嘴里拔牙原来是这种感觉。

吴邪缓了缓自己的呼吸，想探出脑袋观察下，结果被人一把捏住下巴，使他整个人都贴到墙上。好像自从认识这个人以后，经常和墙壁贴在一起。

“说得那么好听！”说完就亲了上去，连啃带咬。

吴邪先是愣住，嘴唇上传来刺痛感才让他回过神来，手脚并用地推他，可惜没有用。张起灵力气很大，连带着捏着下巴的手都用上了力，感觉要脱臼了。

外面是商场，里面是楼梯，闭合的门完全隔绝了那边的声音，楼梯里回响的是他们发出的动静。张起灵的手已经开始解他的皮带，解开了就直接伸进去，吴邪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对方松开了他的嘴朝脖子攻去，皮带的金属扣子砸在墙上叮当作响。

“不闹了，我道歉。”吴邪推了推贴在身上的人，可那人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恶心不排斥，那种感觉直接戳着心窝子。

“你……呼……你知道那个……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我大概是那样，唔，你停下。”

张起灵根本没去理他。吴邪整个身子都靠在墙上，他知道这个是恶意的调侃甚至是惩罚，可对方是张起灵，自己也就不由自主地陷了进去。

张起灵看着这样的吴邪也有些忍不住，他以为他一定会反抗，或许骂骂咧咧。最开始这只不过是个惩罚，可现在，自己的反应明显已经不只是惩罚这么简单了。意识到这些，张起灵退了退，手也松了开来。

吴邪憋得脸通红，又是紧要关头，没办法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完事后，吴邪无力地滑了下来坐在地上，双手瘫在两侧，仰着头用力呼吸着，偶尔还会动动喉结。喘了会抬眼看张起灵，他就那样站着看着手发呆，反应过来才知道应该是自己的那啥。

一个直男被一男人……说起来挺搞笑，但是当事人心里的震惊却没办法说平复就平复。

吴邪站起来清了清喉咙，说出来的声音还有些哑：“咳，衣服反正脏了，你等我下。”说完就拉了门把出去。

一楼安全通道的门把很重，得用上点劲才能打开。打开后，不知道哪里是里面哪里是外面，却是两个不完全不同的世界。

确实是不同的世界。

没一会吴邪拿了几个袋子回来，打开看到里面一片漆黑，门缝漏进去的一条光刚好打在张起灵身上。他坐在楼梯台阶上，衣服被他脱掉扔在一边，见有人开门就抬了眸子。门再拉大点的时候发出了点声音，声控灯亮了起来。

“换上吧。”吴邪自己也已经从头到尾换了身新的，顺手扔了包湿巾给张起灵。

张起灵也不客气，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不急不忙慢条斯理，说：“哪来的？”

“湿巾是旁边弄堂小卖部买的，衣服是专柜买的。我看我俩差不多，我穿什么号就给你买什么号。”

那头就不吱声了，拿出衣服扯掉吊牌就往身上套。

吴邪心里有种东西控制不住，就好像有个室友的钱丢了，住里面的人都有嫌疑，可谁都不说话，要是说自己没拿就感觉此地无银。那时候刚好，人丢的东西就在你桌脚，整个气氛就更微妙了。你这回就真不知道要说“呀，你东西不是在地上吗？”还是说“不是我拿的啊。”

看着张起灵套了衣服又去套裤子，皮带叮当响着，吴邪又想起自己被张起灵抓住老二时的情境。心里不平静，手往口袋掏了掏，拿出包烟，撕了几次金线，没撕开，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开始以为是情欲刚过，现在就不觉得了。好不容易撕了开来，往嘴里送了支，又去口袋摸打火机。手和嘴都是抖的，对不准。终于点上了，吸了口，又吐了出去，就像是深呼吸。

吴邪在门边慢慢蹲下。“其实，”看了眼张起灵，见他正在拉拉链，继续说，“我挺崇拜你的，不是现在，五年多前了。你知道青春期的时候有偶像很正常，我不觉得对自己崇拜的偶像有生理反应有什么好丢人的，你别用这个羞辱我，没用。”

说完就狠狠地抽了口烟，说出来痛快了，也没之前激动得那么厉害，手脚也开始回暖。是啊，没偷就是没偷，何必那么心虚。

张起灵穿戴好，把换下的衣裤随便裹了裹拿在手上走了过来。吴邪抬头看他，他一手搭在门把上，没有低头看他，只是一个向下看的眼神，看上去还真是高高在上俾睨天下的……吊样。他说：“我不否认我喜欢男人，但不是只要是男人就感兴趣。”

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吴邪避开他眼睛夹着烟往嘴里送，张起灵看他这样就皱了皱眉头，也蹲了下来，拿走吴邪手里的烟，按在地上。等吴邪看向他时又说：“放心，我对你也没有兴趣。”说完就站了起来，开门出去了。

吴邪看着地上被按灭了的烟头还有大半□□人下手挺重，按灭了的部分是黑色的，烟蒂和身体只连着一点，露出里面黄色的丝。他现在一点都不想把张起灵的脸磕在自己的膝盖上了，只想拿块板砖磕在自己的脑门上。

没一会感应灯暗了下来，他也站了起来。开门，左右看看，没看到张起灵就朝停车的地方走去。果然那人已经在车里等着，看到他过来就直接打着了火。吴邪这一路过来又冒了点汗，摸了摸鼻尖的汗隔着车窗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也看了过来。地下停车场本来就不亮，车里就更暗，那人的表情看不清楚，可他知道他看了过来。

吴邪绕过车头坐了进去。说实话，张起灵说对他没兴趣的时候心里很愤怒甚至委屈，可他就像那个室友一样，因为没有偷所以理直气壮。坐进去扣上安全带，斜了眼张起灵，一路无话。

后来还是张起灵先开的口，说：“就要到了，你配合点。”

吴邪看着车外没去理会。他妈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狗屁计划，说白了张起灵只为了自己的利益。人很奇怪，总是对自己向往的人期待太高，所以失落也会越发强烈，不是失望是失落。

张起灵见他不回答就想抬手去把他脸掰过来。或许以前的他不是这种性子，可已经习惯了手下的服从，对背叛者或者敌人动用武力。手动了动，侧了下脸看向吴邪。他看着窗外颚骨就特别明显，之前被自己掐过的地方青了个指印，有点下不了手，毕竟还是个孩子。

“是帮会里的几个大哥，会里只认脸不认其他的，你出出面有好处。”破天荒的，解释了那么多。对于这个孩子他并不想伤害，或许现在是保护者的身份，连同心态也有些不同吧。

“我知道，你们只刷脸，不刷卡。”吴邪回过头看了张起灵一眼，叹了口气，继续说，“你放心，我会合作的，也不只是为了我自己。”

“嗯。”张起灵把车停了下来。

下了车张起灵直接搂着吴邪肩膀走进一间酒店。这个酒店吴邪知道，是H市里面最贵的，理所当然服务也是最好的。要什么样的服务就有什么样的服务，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里做不到。

上了电梯，张起灵按的是顶楼，是个旋转餐厅。现在这个时间人不多，也很安静，零星的几座有人，都是西装笔挺的，应该是在谈生意，空间里弥漫着一股好闻的香味。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了个包厢门前，对他们笑了笑就走开了。

门开了，里面的气氛和外面截然不同。陈墨也在，还有几个一看就是帮会里身份比较高的，身边坐着小男孩，一边大声聊天大声笑着，一边剥着花生吃得满桌满地都是。看到他们过来就都站了起来，坤哥坤哥的叫了几声。

张起灵搂着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活脱脱就是个老油条加老狐狸。别问他为什么能感觉到，他家就有个老油条加老狐狸三叔能不清楚吗？

几个大哥身边的男孩看上去都很年轻，吴邪甚至怀疑他们都还在读书。可穿着却不像，透明装加皮裤，皮裤是紧身的，臀部曲线一览无遗。大概男人都喜欢这种类型吧，纤细、漂亮、时尚，带着点骨子里的妩媚。张起灵说对他没兴趣，不知道是不是比较好这一口。

他在观察别人，别人也在观察他。不过他们明显不是一个类型的，看了半天估计也没观察出可以比划的地方，就把眼神粘到张起灵和陈墨身上。也就是说，他被无视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酒菜，相对他自己，别人都还是很投入这个小型聚会的。几个大哥说的都是帮会里的一些事情，也不说多深入，大概是因为有外人在，那几个小男孩就倒着酒随旁边的大哥摸。张起灵笑着和他们说话，和他们碰杯，手搭在他的椅子背，很明显一看自己就是他的人。

陈墨拿了个瓶子过来给他倒上，墨镜后面的眼睛眯着，嘴角挂着笑，说：“小三爷，你也不自我介绍下？”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把注意力从“事业”转移到他身上，起哄着让他自我介绍下，说说和坤哥怎么认识的，被坤哥干起来爽不爽。其实很明显，他们有点看不起他，张起灵也没帮他，心里有点堵着可又不好发作。张起灵和其他人一样，笑着看着他，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吴邪看了他们一圈，连那些小男孩都笑着看他，于是拿着杯子站了起来，大大咧咧的一笑说：“我叫吴邪，和坤哥是在拳场认识的。至于□□得爽不爽嘛，呵呵，暂且卖个关子，关乎坤哥的声誉不能乱说。”

“哎呦，这话说的，难道坤哥没满足你不成，坤哥这体力三四个回合肯定没问题？”

吴邪不说话，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又看向张起灵，对着他眨巴了下眼睛。不帮是吧，明天你的小弟们就知道他们坤哥不行了。

张起灵背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吴邪，见他得意的笑，自己也笑了起来，抬手拉了他一把。吴邪没想到张起灵会突然这样，没稳住一屁股坐在张起灵腿上，对方搂住他腰的时候有点慌了。

“我操……”

张起灵亲了下他脸蛋，说：“你怎么就不能乖你点。”

其实这话挺肉麻，也知道不是真的。可贴得那么近说的，又是那种宠溺的语气，吴邪不自觉的就红了脸。

又不知道谁起的哄，叫他们喝交杯酒。吴邪挣扎了下，对方倒没为难他，让他坐回到位置上，站了起来，拿了个杯子，说：“他叫吴邪，是吴三省的亲侄子，这会跟着我，大家别为难他。”

说完就拉了下吴邪，对他抬了抬杯子。吴邪明白过来是要喝交杯，也把杯子拿了起来，手和手交错着，一口闷了下去。才咽下去吴邪就咳了起来，从胃直接烧到喉咙口，是刚陈墨给他倒上的。吴邪眼睛瞥了眼陈墨，那人正嗤嗤笑着，心里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草泥马！五十多度的高粱酒！

“咳，我靠，黑眼镜我操你全家！咳咳……”

“我家就我一个，要□□随时欢迎啊！啊，对了，小三爷说说最喜欢坤哥用什么姿势□□？”

这么一说桌面上的几个人都翘着嘴角噙笑地看着吴邪。

吴邪一直认为自己是直的，直男□□何其羞辱，直接就回了句：“你怎么知道是我□□不是坤哥□□？”

“哎？”桌面上几个睁圆了眼睛和嘴巴看向张起灵，但很快又移开看向吴邪，气氛瞬间就凝固了，几个漂亮男孩一脸不可思议。

张起灵还是那样坐着，背靠在椅子上，原本搭在吴邪椅背上的手摸了摸他头发，又摸到脖子后颈捏了捏。在别人眼里是个对自己爱人无比宽容的态度，那几个人眼神又坚定了起来。

吴邪低着头抿了口酒，后颈皮肤被摸过的地方阵阵发烫。他不敢去看其他人，更不敢去看张起灵，只觉得自己不正常。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尴尬，陈墨开始说笑话：“讲点好玩的事，今天咱们就不谈公事了，大家玩得开一点。”说完侧头看张起灵。

张起灵点了点头，说：“你先说。”

对于他转移话题，吴邪还是有些感激的。陈墨这人给人感觉很奇怪，所有不靠谱的事情都可以往他身上按，可还是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可靠的人。

“那行，我们就来讲讲自己觉得最尴尬的事情吧。我嘛，哈哈，有一次把一孩子操累了，结果他在帮我□□的时候睡着了，嘴里还叼着那玩意呢，真是惭愧啊惭愧。”

那帮人听了就笑了起来，张起灵也笑了。旁边的男孩脸蹭了蹭他肩膀抬头看着陈墨，两眼泛着桃花说：“陈哥，你确定说的是尴尬的事，不是炫耀的事？”

“哦，这样，要不等下你试试，看会不会尴尬？”说完手就去摸男孩屁股。男孩的脸红了起来，泛着桃色的眼睛对着陈墨眨了眨。

在座的除了张起灵和陈墨，还有五个分会老大，有年轻的也有年纪稍大点的，都笑着，男孩们也都笑着往身边的老大靠了靠。不知道是因为这个麒麟帮的人都是喜欢男人，还是为了配合“坤哥”带着“媳妇”来才特意找来的。反正吴邪是笑不出来，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

大家又嘻嘻哈哈一阵子，有叫男孩晚上小心被榨干，有说要不要给你几颗药，也有说“陈哥”悠着点，才继续下去。

“就我现在这样的脸皮厚度，大概不会有什么尴尬的事了，就说小时候吧。我老妈给我买了个奥特曼，其实没多大，也就是包装有点大。我开心啊，非得自己抱着，抱着这么大个东西就看不见前面的路，然后就撞电线杆上了，旁边的叔叔阿姨之类的都抿着嘴笑。”

那人抿了口酒，明显是回忆的表情，嘴角上扬眼睛眯着，继续说：“我妈那会觉得丢脸，反射性地指着那电线杆说‘快说对不起。’我那会虽然小，可也觉得特别凌乱特别丢脸，路人都笑出了声，我那会特别想奥特曼能过来把我妈给收拾了。”

这个比较正常，大伙都笑了出来。吴邪抿了口酒，斜眼看了眼张起灵。他应和着笑，没到眼底。

坐在那人旁边的一兄弟拍了那人肩膀一下，笑着说：“还真别说，好像咱们都有那经历，我妈也给我买过，不过遭遇可比你惨多了。”

“买回家没几天我就被打了一顿，呵呵，想起来可真怀念。我们家以前是开小店的，那会还不流行招财猫呢，就在佛台上放着财神。我把奥特曼和财神换了换，拜财神干嘛啊，奥特曼才是真男神啊！我爸打我不是因为我换了，主要是他还拜了好几天，那天邻居笑着问他拜奥特曼干嘛，他才发现的，反正那天被打得挺惨的。”

说完自己笑了起来，表情没之前那么油滑，带了点憨气。

“你这个还好，也就你父母尴尬，我那会才叫尴尬。高中的时候，我带我妞去吃肯德基，那会这个挺高档了，朋友帮我在网上下了电子优惠劵，还很贴心地放在我裤兜里了。那哥们做事一向认真，我也没去看。排队人挺多，好不容易排到了，拿出优惠劵，那柜台里的小姐还有旁边的人都看了过来。我那室友把优惠劵一个单品打一张A4纸，那个汉堡比真的还大，上面字都是模糊的。那妞像看神经病一样看我……后来那妞成了我那哥们的女朋友。”

这事当时肯定是挺气愤的，可现在听着只觉得好笑。吴邪笑了会，吃了点菜，想起什么就问：“不能啊，你现在都做人老大了，不可能没一点狠劲啊，怎么那会就那么憋屈，就让他们这么着了？”

那人酒杯往桌子上一拍，眼睛一瞪眉毛一竖，说：“哪能啊，我把我那哥们给上了。”

“哈哈哈哈。”

“来，我们小三爷走一个。”

“我？”吴邪倒也爽快，在陈墨面前抓了把花生剥了往嘴里送了几颗，“有一次我帮女朋友拿包包，里面掉出了个东西，我闻着挺香的，上面印了挺好看的花纹，我判断应该是香包之类的。里面还有好几个一样的，就问她要了个，女朋友表情有点尴尬不过还是给我了。那会年纪小，女朋友送了东西总想在哥们面前得瑟下，结果我一死党带着她女朋友来的，那女孩是个特别豪爽、特别直率、特别大嗓门的人，她说：‘我草，你拿着卫生巾干嘛！’方圆十里都听到了。他们这会还拿这事笑话我，呵呵。”

吴邪在男生里面算不上最高，但也超越平均线很多了，站在操场上手举着卫生巾怎么看都显眼。那女的这样一吼，方圆十来米内的汉子妹子都回过头，操场瞬间鸦雀无声。

说起以前的事总会怀念一把，气氛一下子融洽了很多，吴邪也开始和他们开起玩笑。酒轮了一桌，王八绿豆一家亲了，看了眼不吱声的张起灵，说：“坤哥要不也说说尴尬的事呗。”

张起灵把酒杯放在嘴边没有喝，轻轻说了句：“没有。”

吴邪也不为难他，大概是做老大的说那些事有失身份，就继续嘻嘻哈哈让剩下几个也讲了些好玩的事。张起灵也应和着笑，不过吴邪感觉张起灵没刚开始那么来劲了。

酒足饭饱，直接在房间了开了几桌砌长城。张起灵，陈墨，还有分会两个老大一桌，其他三个老大和一男孩一桌。

“再弄一桌你们四人也刚好，输了算我们的，赢了自己拿着。”

吴邪只会看不会打，每个城市的麻将都有点不太一样，而H市的又特别复杂，自己本身对这些也不是很感兴趣。麻将打牌游戏各种娱乐总会伴随着乌烟瘴气，烟是必备的，不过这里很奇怪，他们都不抽烟，刚才倒没怎么感觉到。

那些男孩都坐在几个分会老大后面，吴邪也坐在张起灵身边，偶尔探下头看看陈墨的。其实挺无聊的，这种事情只有小时候那些长辈来家里打牌打麻将的时候有过，因为赢了就会有点小分红，而且看自家老子输了或者赢了那心情也挺有意思。

张起灵打起牌来有点老谋深算的感觉，看着这人实在没看出来这点，总觉得是个手段狠辣的主，长久以来对这个麒麟帮老大的印象就是狠绝，没什么人情味，这点倒还真没想错。

吴邪半个身子倚在张起灵椅背上，脑袋和脑袋离得挺近。男孩们时不时会瞥过来几眼，都是看张起灵的。说起来也是，不管男女，对权力的向往总是相同的。

陈墨补着牌又打了个出去问：“没想到小三爷交过女朋友。”

吴邪看着张起灵的牌已经听了，心里正紧张着，他这么一问就随口应了声：“嗯，是啊。”

“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这会那些人都抬头看了过来，连隔壁桌的也都看了过来。张起灵上家刚摸了张牌打了出来，张起灵看都没看直接去补牌。吴邪看了着急，这回要是吃了就能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就推了推张起灵。那人没理他，继续打了一个。

“小三爷，问你话呢，别打情骂俏吖。要是急，隔壁有房间，设备都齐全。”说完咧着嘴对吴邪笑了笑。吴邪拿脚踹了下他椅脚，也就不闹了。

又轮了圈，看样子张起灵是打算自摸，都憋着股劲。吴邪看了半天又想起陈墨刚才问的话，就说：“就逛逛街，吃吃饭，看看电影，差不多就那样。”

“就不摸摸小手，亲亲小嘴，滚滚小床单？”

“去你的，能想点正经点的吗？”

两桌人都笑了起来，那些个老大笑着说：“陈哥都滚过五百多个人的床单了，就是没有一个正经朋友。”

陈墨也不介意，抬头对他们笑了笑又瞥了眼张起灵，撇了撇嘴说：“那交女朋友干嘛？”说着就打了个牌。

“那不是喜欢吗？”刚说完就听一声“糊了”，正是陈墨下家，张起灵怎么招都没用了。吴邪有些懊恼地说：“刚糊掉就好了。”

张起灵把麻将推了推，塞进麻将机里转过头来看他，漆黑的眸子里不知道放了什么情绪。对上的时候又觉得没办法对视下去，吴邪就别开眼神，轻轻地嘀咕了句：“这都能生气。”

张起灵又瞥了眼吴邪，说：“你来。”

吴邪以为张起灵大概是嫌弃他多嘴，赶紧说：“我不会，你打，我不说就是。”

张起灵还是站了起来，椅子往后移了移，伸手拉了下吴邪胳膊，说：“没事我教你。”

吴邪愣了愣，这个空当已经和张起灵换了坐。张起灵靠了过来，伸手，把机子整理好的牌往中间推了推，然后一手放到吴邪椅背上一手在桌子上，把吴邪半个圈在了里面。

说教还真是教，也糊了几盘，吴邪觉得麻将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无聊，慢慢也进入境界了。麻将讲究打几圈，要结束也得一圈结束才能不玩。几圈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是陈墨说了句“换地方”，大家才把最后一圈打完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那些人都搂着男孩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张起灵也来搂他肩膀。这几天下来吴邪都感觉有点习惯了，在进门之前其实他两还算不上和好，这说法有点奇怪，但事实就是这样，甚至还是敌对的状态。说白了，他其实抗拒不了张起灵，这个和气场或者曾经的经历更或者张起灵是他曾崇拜过的偶像都没有关系，也不是服从，可张起灵一这样他就来不了气。

外面走廊里吵吵嚷嚷地进来一群人，穿着警服，按道理来讲抓赌应该不至于到酒店来。看到他们一群人就停了下来，带头的一警察意外的年轻。吴邪本能地觉得他们肯定要被盘问一通，今天虽然都是自己人，可这个规模也算得上是聚众赌博了，就有些心虚。

那人走了过来，挥了挥手示意那些跟在后面的先去忙活，往口袋掏了掏还带了笑容。他把烟拿了出来，示意陈墨抽。陈墨轻轻地摇了摇头说：“赶紧收回去，坤哥不喜欢烟味。”

“呦，坤哥在啊？”那人眼神扫了一圈大概是没见过本尊有点拿捏不准，就又看陈墨。陈墨给了他一个眼色，他就走了过来，压根没看吴邪一眼，说：“坤哥今儿个来玩？我们要早知道就晚点过来了。出了个车祸，人闯红灯被撞了。这事本来也摊不上什么大事，但是司机跑了，查出来就在这，所以……呵呵，实在不好意思啊。”

张起灵看了看他怀里揣的烟又看了看这个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搂着吴邪继续朝电梯走去。后面的人也跟上。

“阿华，你怎么在这？你还在做这行？你也真是的，年纪轻轻的。以前是没办法，现在该找个正经事做做了。还好你不回去那一带，你父母也不在了，不然被邻居指指点点他们就生不如死……”

“你别……说了。”男孩声音明显带了哭腔。

“知道丢人了？你这样的人自己不要好，别人也没办法。以前还能抓你去劳改一下，现在……”说着瞥了眼张起灵，他背对着他，不过搂着吴邪的手就能感觉到这人的僵硬，还有身上释放出来的冷气。

估计是看张起灵没反应那人就继续说：“你放聪明点，坤哥这里我们不管，要还被我逮着，看我怎么收拾你。小小年纪出来卖屁股成什么样，祖上没积德有你这么个不孝子……”

这人大概是教训人教训上瘾了，或者老婆那受气没地方发泄，这会没完没了了。张起灵放开吴邪朝他们走去，几个老大和男孩都顺着张起灵的方向看去。这种事情大概都司空见惯谁都没当回事，可老大出马了就有点不可思议。张起灵走到那把男孩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那警察比张起灵矮点，他也没低头看他，只是斜着眼看那警察。

警察明显没想到会这样，不知道被惊到了还是被张起灵气势震撼到了，再也说不出半句话。也是，是人面对一个比自己强的狠角色总会有点敬畏，神乎其神的传说他们肯定也听过。

“滚。”不重，很轻的一个词，却叫人听得心里发寒。

吴邪上去拉了下张起灵，那人也挺自觉地赶紧走开了。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他还不是那条龙。

“谢谢坤哥。”男孩抹了把眼睛道谢。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转头看陈墨说：“你那边的？看下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