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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大尾巴狼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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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吴邪就埋头在他的工作里,突然发现不管是读书还是工作,失恋真的是件促进学习和工作效率的东西。每天比张起灵早出门,回来不管张起灵在不在,洗刷完倒头就睡。倒不是赌气什么的,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坦然面对张起灵,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把光盘刻录了一份,开着小金杯带着光盘去了镇里。楼下保安似乎是认识他,见他过来还特意从门卫里走了出来。而坐在里面的看门大爷也伸长了脖子看他,活脱脱像只动物世界里的猫鼬提高了警惕。

保安过来盘问,吴邪对他笑呵呵地说是来还光盘的。那被吴邪扇过巴掌的保安奇怪地看了吴邪一眼,然后拿起对讲机对那头人说:“柳村村长过来了,说是来还光盘的,你给问问让不让过。”

那头说等等,吴邪拿了包烟出来,撕开金线抖了几下,软壳中华,示意保安抽一支,嘴里说:“那小子老妈跑了,爹死了挺可怜的,我就忍不住那啥,哥们真不好意思。”反正走到哪,男人交友的第一步分烟是不会错的。

吴邪这么一弄那人也放松了起来,笑了下说:“哥们那你也太用力了点。”

吴邪就继续陪笑,给那人点了烟,这么会对讲机里说让他上去。

意外的是镇长和书记都在,而且没有责怪那天的事。接过光盘后镇长给了书记一个眼色,那人就说:“是这样的,吴村长,你交上来的申请我们看了也交上去了,上面审核呢大概还要点时间。这样,考虑到这些实际问题,镇里就先垫两万块钱给那两位老军人,和他们说党没忘记他们。至于其他人的补助嘛,那还是得等到过年。”

这对吴邪来说是意外收获,可回过头来想想,大概这个是类似封口费的东西。不过聊胜于无,死磕在这种人吃人的社会里是行不通的。这笔钱最后去了哪里相信他们是不会管的,巴不得吴邪能私吞,这样事也就好办,毕竟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算不上什么事了。

那头停了会,大概是在看他反应,继续说:“拆迁的事你也赶紧落实下,不然那边也不好造新房子,接下来一个月里弄弄好签字的事。”

吴邪突然想到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句话。

“其实拆迁本身对村民来说没有什么害处,现在极其反对主要原因还是怕新房子质量不好和赔偿的问题。”

“肯定不会亏待他们的,房子质量要是不行,出问题还不是要我们兜着,犯不着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不是?”

这样说来也有些道理,H市不像一些偏僻的地方,强拆出了事谁也兜不住。吴邪想了想就说:“要不这样,房子没有造,可图纸和预算应该是下来了,我可以拿给他们看下或者找人帮他们看下,这样大家都放心点。至于赔偿,镇里有没有什么方案?我也可以拿去给他们看,要是大部分人觉得满意那就好办点,少部分人就一个一个做思想工作。”

吴邪说的是镇里,而不是上面,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已经违背了内心一直遵从着的东西,可要为那些人争取最大的利益,吴邪觉得也没什么,毕竟这就是人生活的社会。以前有谁说过,学校就是那些肮脏的东西浮在表面,但是当你挖掘的时候,会觉得越挖越美好。而社会是把最美好的东西放在表面,越往深挖就越觉得丑陋。很多思想他不苟同,只是保持了沉默。

大概没想到吴邪会这么直白,书记不自然地咳了下,还是说了:“那明后天我给你一份,凡事和我们沟通吧。”

“嗯,好的,没有问题。那我先走了,村子里还有点事要处理。”

吴邪到了村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袁老他们家。人都在,一进门袁老看到吴邪来了就笑,一边笑一边用手指点点吴邪,说:“好小子啊,有土八路的风范。”

吴邪在他们面前也随意,也不知道是因为听过他们的故事还是觉得两人像已故的爷爷,总之有那么股亲切劲。吴邪随意地拿了把椅子,跨坐了上去,椅背在正面,双手叠在椅子背上,脑袋磕在上面歪着说:“怎么就土八路了,我还没那么神勇。”

“呵呵,和神勇没关系,就是野路子多,脑袋瓜子好使,人正派。”

吴邪也笑,接过韩老给他的水一口气喝掉,抹了下嘴说:“野路子多还叫正派,你别哄我。”

“哄你个毛没长齐的小屁孩又没好处,小崽子我是在夸你。”

“谁说没好处。”吴邪从包里拿出个信封,“那,这里是两万。之前是没写申请国家不知道,昨天交的今天就拨款下来了,拿着吧。”

两老都没反应过来,那辈子的人特别是军人对国家是有份特别的感情在,失去了父母至亲,仍然跑在最前线,国仇家恨全部在沙场上解决,他们为这片土地和这个国家牺牲了所有。可要说他们最想得到的是什么?大概就是国家的肯定,那对他们来说就是无上的荣耀。看着两老眼眶开始变红,吴邪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说不上是成就感还是自豪什么的,肩上的责任似乎变得实在了,觉得所有的忍让和委屈都值了。

韩老把钱仔仔细细地收好,放进箱子。袁老开始对吴邪讲他们过去战争的事情,这些是袁老以前都没讲过的,或许是心里的某个心结开了,于是也就忍不住和其他的老人一样讲讲过去的事。反正不想那么早回去,吴邪就耐心地听着了。

天色暗了下来,吴邪就留下吃饭。十几平米的房间瞬间就有了饭菜的味道,说不出来的温馨,莫名的就有股失落,这几天他尽量用工作的忙碌来充实自己过分活跃总往张起灵那边拐的脑子。

吴邪望了眼门外,一条不算宽的水泥路,寥寥几根路灯,撒的也是清冷的光。天气已经凉快了下来,可也不冷,但是发白的水泥路和惨白的路灯让吴邪觉得有些萧条。整个人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被忽略的种种也瞬间压了上来,无头苍蝇般挣扎着。如果说唯一的欣慰,大概就是袁老和韩老脸上的笑容。

解雨臣打电话来的时候吴邪刚坐上小金杯,今天是约好去H市最好的GAY吧看看的日子。酒吧不是没去过,也不是没见过两个男人亲嘴,可真正接触却是没有过。

原本以为这样的酒吧应该是比较低调,没想到门面那么大,金光闪闪几个字,名字是看着挺苏的“伊甸园”。名字怎么看都不能和两个男人联系在一起,也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想的。进去是个大厅,有一些欧式的沙发,应该是给那些等朋友的人准备的。经过一个小门,类似安检的东西,然后看到的就是一个欧式大门,气派得很,也是金光闪闪。

这个时候解雨臣走了过来搂住吴邪肩膀,吴邪也不反对,明白解雨臣是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是一对,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和酒保要的位置也是比较偏僻的,灯不亮,点了蜡烛。面朝着的地方是个扇形的舞池,这个时间段DJ和打碟的人已经就位了,整个场地的四周一共有八个供一个人跳舞的小舞台。主舞台前面有条笔直的道,是表演的人和客人互动用的。屋顶很高,整体还是欧式的装饰,有那么点宏伟的意思。场地已经有很多人,有三五成群的,也有形影单只的。

点了酒,酒保走开后,解雨臣拿出烟,吴邪自然地拿了根放在嘴边,对方也放了根在嘴边。火打着的时候,犹豫了下,还是点上了。

“你别到处看,等下有人缠上你。”

“这么黑又看不清楚。”

“都是老手了,看得清楚。”

“……话说我要不认识人,来这是干嘛?”

“……”

“你别管,我自己来。”

说着就过来一个人,穿戴都挺时髦的,手上零零碎碎闪闪发亮戴了很多东西,拿着一杯酒。吴邪看他过来是朝解雨臣的,就自觉地走开了……

解雨臣刚伸出手“喂”都还没说出口……

吴邪在另一个位置坐下,酒保那边也点了酒,在这种酒吧每个位置都是有最低消费的。

舞台上开始有表演了,都是男人,有浓妆艳抹的,也有穿了条内裤穿着“军装带”现肌肉的,都扭动着。底下人很兴奋,特别是等那些人走那条道的时候,都会上去摸,塞钱到那人□□里的。

吴邪没感觉,本身他对男人就没感觉,看到这样的画面只觉得荒诞。抹了把脸又点了支烟,吐出去烟很快就会散去,可能是冷气够足,又或许是蜡烛吸走了烟。正有点不耐烦的时候有人推了推他的手。回头看人,看不清楚。光打过来的时候才看清楚点,那人梳着飞机头,耳朵上打了个亮亮的耳钉特别闪眼。那人贴了上来,吴邪反射性地往旁边躲。那人手放在嘴边,反应过来是要说话吴邪才靠了过去。

那人说:“哥们,是直的?”

其实他挺想竖起拇指夸人家好眼力,可现下有种被抓包的感觉,你不是GAY却闯入了他们的世界。

那人大概是看吴邪脸色有变,笑着摇了摇手说:“不碍事,多着呢,叫什么名字?”

来之前解雨臣就告诫过他别太天真自报家门,随便编一个就行。不能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不能太显露出自己的本性,要隐藏自己的根本。

“关根,你呢?”说完就递烟给他,那人抽了出来放在手上把玩,说:“齐羽”。说完还对他扯了扯嘴角,大概是在笑吧看不清楚,但是吴邪能感觉到那种不屑,不是不屑于他,而是不削于这个圈子的虚假,他应该是知道吴邪用假名。

吴邪摸了摸自己鼻尖,假名……其实挺明显的,就不好意思地对那人笑了笑说:“就是来了解了解,现编的,不好意思。”

“也不编个有格调点的,关根,”说完就朝吴邪□□看去,“和禁欲没区别。”

吴邪想这人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在一条线上。自己本意是关起内心的自己,留个假面在世人面前,到那人那边就成了禁欲。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不是你们这样的。”

那人把手里的烟刁到嘴边,对着桌上的蜡烛凑了过去,吸了几口,就点上了。吴邪皱了皱眉头,蜡烛点上的烟第一口的味道是非常不舒服的。

齐羽倒是不介意,凑到吴邪耳边说:“一看就看得出来,还关根呢,连装一下都不会,还天真得很。”

吴邪想他大概指的是自己看表演时的不耐烦,抿了口酒,想起什么来,又拿了个杯子给齐羽倒上,说:“有那么明显吗?你们很排斥直人?”

“排斥?我们最喜欢和直人玩了,干净。圈子里的难说昨天被朋友睡过今天被你干,谁知道呢,怎么?”

吴邪吸了口烟,眼前那些跳的嗨,看的更嗨的人,光怪陆离的,一点都不适合自己。吴邪笑了笑,说:“我喜欢上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GAY。他明明对我有感觉,却因为我是直的就不接受我。”吴邪掐了烟,搓了把脸又抽了支烟出来,叼嘴上,“我就问问。”

“咳!!!咳咳!”吴邪这样一说齐羽那头想笑却被烟呛着,于是就演变成一边咳一边笑,咳了会停了下来,笑却没有停下来,对吴邪说,“呵呵,你俩都是极品。不过话说回来,不碰直人的GAY那是真的比较有良知,要换了我,呵呵,先吃了再说,管他呢。”

齐羽说完坐在高脚椅上开始随着音乐摇头晃脑起来,偶尔还拿杯子和吴邪碰下。吴邪猜不出齐羽是什么意思,不像有意思可也没走开。吴邪推了推他,那人停了下来看吴邪,吴邪凑过去在他耳边说:“你不去打猎?在这有意思?”

齐羽还是笑,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继续随着音乐摇头晃脑。

人家不愿意说吴邪也不勉强,自顾自地抽烟,喝酒,脑子里乱七八糟却也想不起来想了什么。瞥了眼解雨臣的位置,没人,这才想起来那家伙才是最招人的。心下有点慌,要是被人勾搭也就算了,关键在于这里勾搭的肯定是男人。解雨臣是为自己来的,万一……

心里不能想坏的,想什么来什么。不远的地方围了群人,黑压压的看不清楚,只有灯光闪下的时候才看得清楚,解雨臣他一眼就能认出来,好像和人在打架,吴邪顾不上和齐羽打招呼就跑了过去。

大概也知道这里出现状况了,都是司空见惯的事,就把那边的灯开着。舞台上还是照样嗨着,舞台下面不喜欢看热闹的也还是嗨着,只有那么小群人围在那里。吴邪赶过去的时候解雨臣衣服乱了点,发型没了,其他倒没怎么伤着。再看另外一个,在这里遇到他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怎么和解雨臣打起了架。不是别人,就是瞎子,嘴角还青了块,脸上笑容也没了,两人就拉扯着。

吴邪第一反应就是把瞎子推开,事实上也这么做了。那人看到是吴邪,倒真放了手,倒退了几步,脸上还是没笑容,往地上呸了下,说:“呦,小三爷,你也在?”又看向解雨臣,“你只要出现在这种地方,就该知道会遇到我,不要说你是因为小三爷要来你才来的,你不想来没人勉强得了你。”说完就又挂上了招牌笑容,摸了下嘴角,摸完看了眼手,有点血丝,倒也不生气,说:“打是亲骂是爱,又亲又爱用脚踹,你再怎么躲都没用。”

说着说着就靠了过来,一边去抓解雨臣胳膊一边对一不认识的人应该是勾搭解雨臣的路人甲说:“你离他远点。”

吴邪见他这个样子理所当然去抓解雨臣。不说解雨臣是直的,即使是弯的也不能这么来硬抢,当他娘家没人?手快过脑子,一下就把伸过来的手拍开。

这么一来围观的人突然闹哄了起来,胳膊也被人抓着了。回头看是齐羽,对他使劲使眼色,还在吴邪耳边说:“你别惹事,这人不能惹,是□□的人。这边是他们管的,叫你朋友也忍忍,等下我带你们出去。”

吴邪自然知道瞎子是什么角色,他给自己的印象就是麒麟帮里像神经病一样存在着的一个人。回头对上一副漆黑的眸子,看到他眼里显露出几分吃惊,是张起灵。那还真是巧得很,就着刚才的火气,把解雨臣拉到自己身后,手指着陈墨说:“你离我朋友远点。”

显然齐羽慌了,抓着吴邪胳膊打算往外拖,一个是人多不好挤出去,一个是吴邪不配合。慢了一步就被人抓住手,还没看到脸就感觉到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凉意。这么会他就有点后悔,管那小子做什么,可见着一副天真的模样就起了保护欲。现在一下遇到黑白双煞,不死也难逃残废的命了。

吴邪一看不对劲,赶紧搭上张起灵胳膊说:“你干什么!不关他的事。”

齐羽不由地吞了吞口水,见那人抓着手腕的手用上了力,低低地吼了句:“你离他远点。”把人一甩,幸亏后面有桌子,齐羽撑了下没有直接坐地上。

张起灵没再理齐羽,转了个身对吴邪,身高差不多面对面,眼睛对着眼睛,说:“你来这做什么?回去。”

吴邪还没说话,后面的解雨臣倒是出来了,大概是火气压根没消,东倒西歪的头发和一身乱七八糟的衣服,明明一副狼狈样却还是有凌厉的气势。他推了把张起灵,那人后退了一小步,解雨臣拉过吴邪胳膊说:“你他妈离吴邪远点。”

后面几个人蠢蠢欲动,张起灵抬了抬手,那些人又退了下去,应该是看这边地盘的兄弟,大概是看出来这几个“离他远点”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本来要勾搭解雨臣的人幽幽说了句:“关系还挺复杂,不过没我的事,我先走了。”

没等人同意,事实上也没人搭理他的话,那人就一溜烟不见了。剩下四个人大眼瞪小眼,还都是分别被警告离远点的人。还有一群不明原因的围观群众……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是解雨臣打破了沉默,拉着吴邪就往外走。

陈墨自然是不肯,跑了几步停在他们面前,笑嘻嘻地说:“怎么?怕了?”

“怕你妈逼,滚。”

吴邪有那么会的震惊,他没见过解雨臣这样过,发狠发火都见过,可眼里带了偏激和疯狂的解雨臣他没见过。

“你相好都跑了,我替补呗。”说完就去拉解雨臣的手。

拉着吴邪胳膊的手都有些发抖了,吴邪觉得这样下去,非死即伤……“花,我先送你回去。”又转头对瞎子说,“别闹,花不是你,别乱来。”

陈墨还是笑,咧着嘴笑,可吴邪还是感觉到了那股子狠劲,他说:“那你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当口上给堵着了,是或者不是对他来说没什么可耻或者光荣的,主要是张起灵那边。他不碰直的,或者只不过不碰他吴邪。这么一想就有那么点来火,对着陈墨说:“我是直的,怎么样,你们一窝蜂的都歧视直的不成?”

“那哪能啊,瞎子我最喜欢直的了,对吧花儿爷。”

火上浇油的劲头一点都没下来,这么会解雨臣还忍着,等下爆发了天王老子来都阻止不了。他自觉没能力斗过瞎子的臭嘴和厚脸皮,就朝他身后的人说:“都这样了你也不管管。”

那人没管,只是对着他说:“你几点回?”

“把花送回去就回……”对张起灵有问必答的条件反射让吴邪有点囧。

张起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解雨臣,说了句:“路上小心。”然后拍了拍瞎子的肩膀,自己先走了……

陈墨自顾自地在解雨臣那桌坐了下来,把刚来搭讪那人的那杯酒直接摔地上。音乐声盖过了杯子破碎的声音,别人听不见他们两个还是听得清楚。那人翻了两个杯子都倒上,对着他们招了招手,说:“过来喝几杯。”

气氛说不上来是缓和了还是升级了,看不出来陈墨是怎么想的,也看不出解雨臣什么意思。可以吴邪对解雨臣的了解,能把他气到那个程度的,肯定是上了心的。碰了碰解雨臣手,使了个眼色吴邪就先坐了下来,拿起杯子喝了口,摆出那副二五八万的调调。所谓男人,首先要有腔调,吴邪拿杯子去碰陈墨的,那人没动,就那副老样子吊儿郎当扯着嘴笑。

“瞎子,你知道花是什么人对不对?你找别人吧,别找他,他不是。”

陈墨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因为位置是角落,凳子挪过去点背就能靠着墙,这会陈墨的姿势就跟瘫痪了似的,手脚都垂着,脑袋也耷拉着,看不到表情。音乐轻了下来,闹这么一出,午夜场的高潮也过了。

他说:“你不也不是?”

吴邪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对张起灵的心思。可他从自己那天做过那种事以后,一切都疏远了起来,或许是自己也有意疏远的关系。

“我和他不一样,我是自愿的,可花不是。”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自愿的。”说完又恢复正常坐姿,抬了抬下巴,是指向解雨臣的。他正站在一边,压根没朝这里看。

吴邪很想把桌子掀了,见过死皮赖脸的就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抬头把酒喝了,把酒杯拍在桌上说:“你别害他,他是要结婚的。”说完站了起来,拉着解雨臣就往外走。

出门下台阶的时候,后面有人不咸不淡地说:“我有句话要说。”等两人都回过头看他,他就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们,或者是看着解雨臣,说:“我不管你结婚还是不结婚,也不管你是找男人还是找女人。只要你敢找,我就让他们好看。”

这下解雨臣是真没忍住,跑了几步上去一拳就挥了过去,砸在那人脸上。陈墨身子一歪,小退了步又站稳直起身子对着解雨臣笑。解雨臣一把揪住他领子,压低了声音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陈墨嘴角那块已经出血了,脸上也青了一块,可还是笑嘻嘻地说:“没想怎么样,就是看上你了。”看了眼吴邪,摸了摸嘴角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又把眼神转回解雨臣那,“还想和你睡觉。”

大概是气极反而平静了,解雨臣也知道和陈墨这种脸皮堪比城墙的人扯下去只会自己气吐血,就走了回去。

吴邪回头看了眼陈墨,那人还站在那,看着他们笑,看到吴邪转头看他还挥了挥手。果然是神经病。

刚把车子开出车场旁边就来了辆车,车窗对着车窗按了几下喇叭,是张起灵。看样子是在说什么,吴邪按下车窗才听清楚,他说:“今天有查酒驾,我来开车。”

吴邪看了看解雨臣,他也在看他,大眼瞪小眼的没说话,然后各自下车上了张起灵的。两人都明白,就他们在酒吧喝下去的分量足够被查到醉酒驾驶,被拘留半个月可不是开玩笑。

果然,不远的路口就被拦住。这一段酒吧比较多,估计就成了重点抓的地方。拿了个东西叫张起灵吹,张起灵态度挺好,还有点笑容,和那人聊了几句,都是些这些地段的事。

吴邪瞥了眼那东西,超标了,够不上醉酒驾驶,可也足够被控酒后驾驶了。那交警似乎和他挺熟,笑着说了几句,似乎有那么点为难的样子。张起灵又说:“这么晚也挺辛苦的。”说完看了看周围,其他交警都在查别的车,就在他手上塞了点东西,大概是一打红皮。那人拿在手里马上揣口袋,就放张起灵走了。

按着常理来讲,这其实是交警放了张起灵一马,可张起灵要按上车窗的时候那人却说了声谢谢。吴邪心里嘀咕了下,反应过来才明白,张起灵给那人钱,其实应该是相互给了个台阶下。□□未必怕警察,而警察后台不硬,照样被□□欺负。

所以说,为什么张起灵这样一个人能黑白两道通吃,除了能力,就是够明白这个世道是怎么回事。经历了那么多,现在吴邪也明白了,这个世道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你要生存,那就要努力,你要生存得好,那就要清楚这是一个什么世道。

可他更明白,不管在官场还是在□□上走的,走得好的那种人心里都有个本心,不管是胖子还是张起灵。外头打打杀杀的多了去了,可不能做的事绝对不会去做,这就是这种人的可怕。换个说法来说,为了维持自己的本心,周旋和应酬就成了一种手段,不让别人看到本心的手段,或者叫做面具。其实面具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带了面具就活在面具里了,很多人就迷失在了权利金钱地位,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面具奴隶。这一点上,应该向张起灵学习。

说起来在张起灵身上确实学到很多东西,也认识了很多人。不得不说,他是欣赏他的。吴邪抬眼在后视镜里看了眼张起灵,不巧的是视线就这么对上了,然后是慌乱地避开。

今天是周末,即使在这个点上,路上还是有行人,有排挡,人都以不同的形式生存着。一路上解雨臣都很安静,可吴邪看得出他心里并不太平。

感情这种事情,旁人说多了也没多大用处,还是得看自己。他能理解解雨臣的逃避,也能明白瞎子的那种不管不顾,可这两种他都做不来。他做不到逃避可能是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活着,做不到不管不顾是他见不得张起灵为这些事心烦,还有就是怕被讨厌。对于解雨臣,他说不了什么,自己的情况比他好不了多少,能做的就是挺他,不管他做什么都支持。

吴邪手臂绕过解雨臣脖子,拍了拍他肩膀,没说话。

解雨臣却开口了,对着张起灵说的:“坤哥是吧,你在□□混了那么多年阅人应该无数了吧?”

“……”标准回答。

解雨臣也不介意,身子动了动坐直了看了眼吴邪,吴邪也看着他,一脸的莫名其妙。然后解雨臣又说:“你觉得吴邪怎么样?”

“挺好。”

“是吧?我也觉得,要不是他不喜欢我,我就自留了。你也看到男人也挺好吴邪这口的,他要是想找男人,也不缺你一个。”

张起灵没有回答,车里又恢复了安静。吴邪这会连去看后视镜的勇气都没了,直到车子停下,那人说:“到了,下车。”

他这么一说,吴邪也下意识地去开车门想下车,却听到张起灵说:“吴邪,我们谈谈。”

这是和张起灵认识以来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对他说谈谈,解雨臣听到这话动作也停了下来,半个身子在外面,犹豫了下,还是甩上车门走进小区里。

张起灵身子动了动,侧着身子把副驾驶的门打开,没有说话意思却很明白。吴邪干脆也就着出门的动作走了出来,换到副驾驶位置。

这一带吴邪很熟悉,熟悉的地方会少跑几次,不熟悉的地方就多跑几次,每次张起灵都要考试,过了才行,有时候他甚至怀疑张起灵是要培养一个的哥,满H市的跑。小区再过去有个公园,这么晚了大概也不会有人。果然张起灵在这里停了下来,按下车窗,晚上的风有些凉,吴邪还穿着短袖,一吹就起了身鸡皮疙瘩。

张起灵递过来件衣服,原本是搭在位置上的。他自己也还是那件紧身T恤,衣服明显也不是他自己的,是吴邪的。

“你……”吴邪一边套着衣服一边说,“你别听花乱说,他心情不好。”有给自己开脱的意思,也有帮解雨臣说话的意思,谁知道□□大哥会不会哪天心情不好叫小弟泼红油漆到人家门上。

“嗯。”张起灵似乎有点局促,大概不知道要怎么说。要是心里不为难,像他做事那么干脆的人也不会这么麻烦,大概心里还是有点的吧。他看了看外面,其实外面没什么,可这么一来吴邪也有点不自然,穿好的衣服又拉了拉,卷了袖子。

“吴邪。”听到名字吴邪抬眼去看那个人,那人也收了视线转头看他,“以后不要去那种地方。”

“为什么?计划里有限制我交友自由?”

张起灵还是有些不自在,避开视线看着外面说:“那倒没有,我知道你有分寸。我不知道怎么去说,也不太会表达,特别是和你交流我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说完头稍微动了动,似乎是叹了口气,有点无奈,视线转到吴邪身上又暗了几分下去,继续说,“可这样相处总不是办法,你觉得呢?”

吴邪猜不出张起灵的意思,不过不管是为了那狗屁计划还是他对张起灵的感情,这种气氛总是不太好,就点了点头,说:“你放心,我去酒吧就是了解了解,没有其他意思。至于我俩的事,问题在我身上,我自己解决,你别觉得为难。”表现得也够爷们了,心里却堵上了,比当初和交往了一年多的小女朋友分手还要不舒坦。

张起灵那头沉默了会,估计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发动了车子,说了句:“烟以后少抽点。”

说是谈谈,其实两人都谈不出什么事来。大概正如张起灵说的,这种方式的交谈和交流对他来说有点无力吧,如果问题解决了,也就没什么好谈。

第二天吴邪还是去了“伊甸园”,只是碰运气也不知道能不能遇上,毕竟是礼拜一,酒吧开不开门还是个问题。他是来找齐羽的,他们自然没有熟到吴邪特意去找他的地步,连号码都没留自然也不存在说什么有特别的友谊。他是来和人家说不好意思的,当时人在帮他,结果惹上了张起灵。张起灵应该不会无聊到去和齐羽算账,不过下面的人就不好说,总会有那么几个刺头。

吴邪把破金杯停在路边,是酒吧对面,看着来往的人。夜色下他没把握能认出齐羽来,事实上即使是白天他也不一定能认出来,完全是碰运气。可还真给遇上了,齐羽挑染了几戳黄毛,耳朵还带着耳钉,穿了件卡其色带腰带的短夹克,里面是黑色紧身打底衫,脖子上带了条挂件,吊坠是个骷髅头,然后是一条修身的小脚牛仔。天生带了股痞味,和瞎子有得比。

吴邪下车走过去的时候那人拔腿就跑。惯性反应,那人跑他就追,都没来得及反应用喊的……跑了好长一段路那人扶着墙弯下腰喘气,吴邪也喘不过比齐羽好很多,慢慢停了下来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说:“哥们,不能总那啥过度啊,也得锻炼锻炼身体了。”

“呵呵……我一直做的是有氧运动好吗,哥们。”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两人都笑了起来,笑了会吴邪问:“你跑什么?长得像你情敌吗?”

“我又不是因为你跑,那黑白双煞是你什么人?”

“啊?你说昨天那两个?”吴邪摸了摸自己鼻尖,想了想说,“他们是我老板,我就是在他们那打工而已。”

齐羽明显不信,不信归不信还是笑了起来说:“你也真奇怪,明明说的都是假话,我就是觉得你没恶意。”说完拿了烟出来,示意吴邪来一支。吴邪摆了摆手说不了,他就自顾自的点着吸了口,轻轻说了句:“真他妈还是直人好啊。”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挺想掰弯你的,可惜你弯的角度不是朝我这边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跑,昨天遗留下来的麻烦?”这正是吴邪所担心的问题,要真有他就不得不和张起灵讨个人情了。

“那哪能,小角色还是不怕的。”他还是没说为什么跑,只是继续问,“你和那坤哥什么关系?别说他是你老板,骗傻子呢!他明显是一副谁骑了他老婆要杀人灭口的眼神。”

这么一说吴邪心里就咯噔了下,有些东西很奇怪的,不说都能感觉到张起灵对他是上了心的,经过别人这么一说就更肯定了。

“别瞎说,请你吃饭?”

“那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你怕?”

“还真有点。”

吴邪差点说坤哥人很好的,回过味来想想,哪里得出的结论?在别人眼里,张起灵绝对说不上是个好人,赌场、窑子、保护费、放高利贷,哪样说出来都能被人定性为坏人。不过还是说了:“他没你想的那么坏。”

“我去,你的角度不会就朝坤哥吧?”说话时候表情有点夸张,眼睛都睁圆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继续说,“那可不是好亲近的主,传说他喜欢男人,可他谁都没在一起过。那私下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门面上的事那是真没有。”说着把夹着的烟送到嘴边,还没抽上又拿了开去,转头看吴邪说:“不像,昨天他那样绝对不像对你没意思的样子。”

吴邪就呵呵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张起灵对他有意思那就好办点,他这种人穷追猛打估计是没用的,得用点法子。

因为他是直人所以不能在一起,张起灵为他考虑。这种理由太牵强,就像齐羽说的,直人对GAY的吸引力要比真正的GAY来得强烈。或许真有人情操比较高尚不碰直人,但那些人里面绝对没有张起灵,不是他不相信张起灵为人,而是张起灵绝对不会去顾忌那种世俗。为了谁好放弃对方之类,不是张起灵这种人会做的。

那么有些东西就好解释了,一是不喜欢,二是喜欢得还不够深,其他一切都是废话。

点了饭菜,齐羽没客气,吴邪也不介意。两个人在一家叫“辣得叫”的湘菜馆子里吃了起来,八点多是个尴尬的时间,介于吃饭和玩之间。酒吧开门了,饭店依然开着,门口车子依然来来往往,没出情况照样能堵上。

喝了点小酒,吴邪脸就有点红,嘴唇也辣红了一圈,“嘶嘶”地吸着气喝着水可就是停不下来。对面齐羽也一个德行。

“名副其实,辣得叫。”这个湘菜馆在H市里是比较有名的,价格不算贵,可东西很地道,量也足,在正常吃饭时间都要排队等位置,几家分店也都这样。

吴邪喝了口茶,嘴角都是红的,说:“这种事情还真他妈奇怪,我是直的也会喜欢上男人。”

齐羽嘴里嚼着块鸡,嘴巴没空说眼睛先眯了起来,好不容易把肉给吞了说:“你还别说,这人能让你记一辈子。为什么说直的和弯的,区别就在于,直的就特定的那么一个你会喜欢,别人都不行,弯的可以不停地喜欢上另一个,即使和这个交往着也还是会欣赏另外一个。直人的悲哀啊,一生就那么一个。”

吃完饭各自散了,吴邪回了窑子,张起灵还没回来。洗刷好就把灯给关了,站窗口看外面,灯光照了进来,亮亮的一块分成几格方格,还有个影子一起框在里面。不远的地方有树的倒影,大概是有风,就张牙舞爪了起来,随着风像个疯子一样在那边跳舞,跳着嘴里也喃喃着,忽明忽暗的,音乐也杂乱无章,什么都乱了,什么都疯了,思绪根本停不下来。

突然间就有一块惊堂木拍在了案上,旁白只说了一句话。

一生就那么一个。

就像你花了重金买来一个你很喜欢的东西,或者是吃的,或者是用的,或者是欣赏的。可又由于太过珍贵买来了就收藏了起来,怕坏掉怕被偷掉怕任何外界的东西把他磨损了,然后你看到那东西的机会比放在拍卖场上的还要少。实际上,他就成了一个具有收藏意义的东西,而非一个你喜欢的东西,最开始买下这东西的初衷也就完全没有了。

如果他把对张起灵的喜欢放在心里,那么那份心意就只是具有收藏的意义而已。扪心自问,他不甘心这样,既然是一辈子一次的感情,就不应该仅仅放在一个见不得光,看不见吃不着,或许有拥有权却没有使用权的地方。

每天还是会按照惯例和张起灵去跑步,有空的时候和张起灵杀几盘“拳王”,当然还是会输。吃饭也会叫上,或者相互为对方打包,都很正常。吴邪尽可能在空余时间和张起灵多相处,表面上和以前一样,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晚上他会去酒吧溜溜,不叫解雨臣,也不会和张起灵说,一般都和齐羽混,也认识了几个人。不知道是齐羽打过招呼,还是之前张起灵闹的那出让大家都认识了他,最开始那些人和他说话还有点顾忌,被齐羽带着一相处,觉得也没什么隔阂和危害也就融在一块了。

在他们口中了解了很多圈子里的事,也在他们口中知道像张起灵那样就应了一句话,所谓可望而不可及。对他虎视眈眈的人很多,真正行动的却很少。即使去挑战,也是失败而归。于是有人说张起灵清高,说他目中无人,可偏偏人就是有这个资本,也偏偏还是有那些不怕死的勇于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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