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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上兵伐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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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君可听过卢从史这个人?”

“卢从史是昭义节度使,曾上表愿为朝廷赴汤蹈火,誓死讨伐王承宗,现领昭义军士为王师前锋。”

讨伐王承宗声势浩大,除了神策军外,皇帝还令各道节度使出兵相助,其中就有昭义节度使卢从义,此外,还有卢龙的刘济,河东的范希超,义武的张茂昭,可以说除了高崇文,集齐了北方的名将。

正因为如此兴师动众,才只能胜不能败,皇帝为此煎熬的夜夜不能合眼。

“卢从史这人,惯会谗言媚上,陛下初有削藩之意时,便依附吐突承璀,得了昭义节度使的官位。听闻卢从史上奏,言道各道军队都与王承宗暗中勾结,劝朝廷不要轻进,还示意陛下要遥领相位。”元稹道。

“各道军队都与王承宗勾结?”怪不得战事胶着,不得寸进,若真私下勾结的话,只怕出兵只是做做样子,不拖神策军的后腿就不错了。

“卢从史的话不可信,当初要征讨王承宗时,他第一个跳出来,说了一车的漂亮话,什么为国为民肝脑涂地。可战事一开,却始终迁延观望,现就在王承宗治下的承德境内,近水楼台却寸功为立,使君不觉得奇怪么?河东的范将军……和张将军倒是推进到了新市镇,但为王承宗的承德军所阻,不得前进半步。”

元稹说到范希朝的时候停顿了下,偷觑季九面色。范希朝曾得王叔文重用,欲夺宦官兵权。元稹见季九并无厌恶神色,才放心下来。

“微之觉得这卢从史有问题?”季九从背上取下包袱,盘腿坐在地上。

“我怀疑和王承宗暗同款曲的就是卢从义本人,他报到朝廷的粮草价格比旁人高了一倍,骗取军费钱粮,说不准是养寇自重,坐收渔利。使君到帅帐后不妨仔细调查一番,若是各道军队不能同心协力,反而阴奉阳违,如何取胜?“

元稹见季九从包袱中掏出水囊和干饼,忙向远处的两个小吏招了招手。

小吏在官道边铺了一块毯子,从食盒中取出三四碟菜,还备了一小坛子酒。

“东都正牡丹盛开,本欲请使君到府中一叙,但军情紧急不容耽搁,只得在道途边聊备水酒,祝使君旗开得胜。”

两人席地而坐后,元稹先斟了一杯酒与季九。

“多谢微之。”季九一饮而尽,他是真心感谢微之提点,若是此去不知内情贸然指挥的话,只怕反倒被人算计。

“此是第一件,使君心里有数便可。除了卢从义,范希朝和张茂昭是我朝老将,素来忠心耿耿,只是脾气各有千秋,还望使君多加忍耐。”元稹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据说吐突承璀初到军营便威令不振,季九指挥神策军没问题,但那些老将们必定不服,生怕他们内里先斗起来。

“微之放心,我曾和高老将军共事过,知道怎么和他们打交道。陛下也为此事忧心,赐我纯钧宝剑,万不得已时可拿此剑相挟。”

这样倒也是个法子,元稹虽不赞同以中使帅兵,但事已至此,总得尽量减少阻力,毕竟都希望能大胜而归。

“使君要赶路,这些酒菜都是为你预备的,我还有话说,使君只管听着便可。”元稹瞧见天色不早,忙催季九道。

季九也顾不上在元稹面前丢脸了,将几盘子菜囫囵吞了,剩下的馒头沾了菜汤送入口中。

“使君辛苦了,还有卢龙的刘济。河北有承德、卢龙、魏博三镇,父子沿袭数十年根深蒂固。平常没事的时候,经常拿着刀枪比划,你占我一座城,我抢你一个寨,其中卢龙和承德结怨甚深,但一旦朝廷有什么动作,他们唇亡齿寒,必定一致对外。神策军兵力有限,就算使君骁勇善战,但只怕不敌三镇合力。”元稹忧心道。

“以微之之见,该如何?”季九将馒头囫囵吞了,忙问道。

“魏博素与承德交好,必不肯帮朝廷出力,此次讨伐王承宗,最好让他们袖手旁观。”元稹道。

“魏博节度使是田季安,他会听我的么?”季九问出口才知自己傻透了,忙饮了一杯酒掩饰。

“使君着人访查田季安的心腹,许以重礼,着他说几句话。第一句,使君莫恼,就说神策军讨伐承德不派老臣宿将,而是派一个宦官,是陛下的主意。第二句,既是天子的主意,自然是要夸耀他的天纵英才,使朝野敬畏拜服,若是神策军在魏博手里折戟沉沙,陛下岂能忍受天下人的耻笑,必当重整天下兵马,派遣精兵猛将,杀魏博个片甲不留。第三句要说与田季安的是,魏博处境尴尬,若帮朝廷,则是义气无存出卖朋友,若是帮承德,则会被议论背叛朝廷狼子野心。建议田季安与王承宗私下联络,假装拿下一城后便按兵不动。这样田季安既可凭此一城向朝廷效忠,又不会帮助朝廷攻打承德。承德只要损失小小的一个城池,便可换来背后无忧,必是同意的。”

“这样一来,朝廷兵马就不用顾虑魏博,可以向前直取承德。”季九也会过意来,河北三镇广修战备,兵强将广,神策军确实不能两处用兵,这样一来,就不用腹背受敌。

“魏博若能按兵不动的话,剩下就是卢龙。卢龙与承德旧怨颇深,倒可利用一番。”元稹沉吟道。

“怎么个利用法?”季九身子前倾,闻见元稹衣袖间有皂荚香味。

“这还得感谢卢从史,他与王承宗暗同款曲,命他专心对付范希朝和张茂昭,说吐突承璀只是个花瓶,不过摆在那里皇帝觉得好看,实际上一打就碎,此外,卢龙也不会攻打承德。其实是想借王承宗之手,削弱河东和义武的兵力,他昭义好一家独大坐收渔利。”

“原来如此。”这卢从义当真心思缜密,不但瞒过了皇帝,还想在北方藩镇称霸。

“承德如今对卢龙毫无防备,使君只须和陛下请一道旨意,让刘济安心守护北方边境,让神策军一心一意对付王承宗就好,此外着人散布流言,说卢龙与承德有仇,可承德却丝毫不加防备,不怕卢龙公报私仇,铁定是暗中联手对付朝廷。听闻刘济此人素来胆小,若是知道陛下怀疑他的话,必定举兵相助自证清白。”

“微之好计策!”季九忍不住赞道,这样一来,既可分化河北三镇,又能得一帮手。

“使君谬赞了,若真能如此的话,使君只须一心一意对付王承宗,另有范希朝、张茂忠和刘济相助。以使君的骁勇善战,谙熟兵法,必定手到擒来旗开得胜。”

元稹斟酒作别,季九一饮而尽,到此时心中才踏实下来。

临上马时,元稹突然握住了季九的手,季九大惊之下待要挣脱时,慌乱中竟十指相扣。

“使君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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