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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受辱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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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父皇夸我了。”

李恒摸了摸镇纸上刻着的小猫,在耳朵处揪了揪。

“哦,夸小殿下什么了?会作诗了?”季九将狐皮外袍在李恒身上比了比,短了一截。

“阿九去河北打王承宗,父皇那里天天有奏折弹劾,大皇兄说应该遣高崇文或者李光颜去替换吐突承璀,我向父皇保证,你一定能打胜仗。”

李恒坐在桌上晃着腿,一边低头抚摸铜猫镇纸,一边向季九夸耀道。

“多谢小殿下替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季九忍不住将李恒抱在怀中。

“阿九带我去西市逛。”小皇子挟恩求报。

季九一开始没答应,惹得李恒一五一十地翻旧账,九仙门的杂耍,八月的桂花糕,河朔战事,季九一去半年,先前说好的统统食言了。

“还有我生辰那日,你也不在,明明说好了的。”李恒气得撅起小嘴,旁边张公公也替小皇子作证,说他这半年玩归玩,读书写字都没落下,除了会作诗外,还开始学写文章了。

东市珍奇毕集,富丽堂皇,西市却多是衣食小铺,有不少胡人混迹其中。

有一位胡姬倚在门口整理钗环玉石,弯着腰都比平常见的小娘子高出许多,金发浓密,挽着鎏金银钗,肌肤却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如冰雪团就。

李恒盯着瞧了半晌,那胡姬似有所感,侧身过来,却是一双碧眼,清浅动人。

“小郎君喜欢什么?”那胡姬俯身问道,说的却是中原话。一身纱裙本就半透,俯下后露出胸前大片的冰肌雪肤,极为挺拔圆润。

“我想替妹妹买这个。”李恒指着胡姬胳膊上金蓝相锲的玉臂环。

“有小郎君这样的兄长,做你妹妹一定很开心,进来瞧罢。”

胡姬笑道,拨开门前珠帘,邀李恒和季九进屋挑选。

李恒顿了顿,抬头看向季九。

“进去挑罢。”岐阳公主年方十岁,哪里戴的住玉臂环。

店铺内尽是异域珍奇,金彩靛蓝,水晶琉璃,羽翠玉石,香珠花钿,应有尽有,琳琅满目。那胡姬极为热情,一件件拿起与李恒瞧,身上香气扑面而来。

小皇子就没有不喜欢的,样样都挑了一件,季九咳了一声,才止住了手。

胡姬笑意盈盈,等季九数够了铜钱后,又另送了个匣子,帮李恒一一装起。

“奴家相公就快回来了,到时有珐琅镜,银熏球,都是小女孩儿喜欢的,小郎君若是读书得闲,过几日可再来逛一逛。”

“她长得可真好看,眉眼像画出来似的。”李恒从未见过胡人女子,出门后和季九赞叹了一声,不想逛了十家店铺,家家都是胡姬倚门,一样的金发碧眼,一样的冰肌雪肤,一样的窈窕有致。

“她们怎么长的一模一样,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走过一条长街,十人里有九人都是胡人,李恒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长安,从十字街转出来,拐到另一条街上,才松了一口气。

李恒抱着匣子有些累,季九预备寻家食肆,李恒却拽着袖子,要往远处人群聚集处去,原来是几个人在说书唱曲。

“众位今天可来着了,老夫这里,刚得了一件新鲜事。”坐在正中的,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头儿,喝一口茶,捋一捋飘飞的白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叫嚷着让老头儿快讲,有心急的已经抛了铜钱过去,叮叮当当洒了一地。

“华阴西二十四里有敷水驿,昨日的这件大事就是在这小小的敷水驿里发生的。”老者捋了捋胡须,又呷了一口清茶。

“驿站能有什么新鲜事?有贼人闯进去了?杀人灭口了?这些哪个没听过!老头儿何必吊人胃口!”有人不满道。

“临近傍晚时分,这敷水驿里住进了一位青年官员。你道是谁?就是大名鼎鼎的元才子,不知道?莺莺小姐总听说过吧,就是这位元才子编的。”

老头儿又捋了捋胡须,端起茶抿了一口。

“老头儿,你那几根胡须迟早得捋秃了,这元才子住进敷水驿,难不成还真有一个莺莺小姐,夜半私会不成?”一个中年男子高声嚷道。

“这位元才子在东都作御史,听说是嫉恶如仇,将洛阳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得罪了个遍,自他到东都后,洛阳城里的百姓就挤得住不下了。”

老头儿不理他们叫嚷,依旧说一句话,捋一捋胡须,再饮口清茶。

“为什么元才子去了洛阳,城中的百姓就住不下了?”李恒没听明白,转头问季九道。

“为什么住不下?这位小公子问得好。洛阳满城衣冠,权贵如云,都是公子小姐夫人老爷,总得有人服侍不是?以前在街上看见顺眼的百姓,就抓去关在自家院子里,元御史去后,都吓得偷偷放了出来,可不就住不下了?”

“谁管你洛阳城住不住得下,老头儿少啰嗦,昨日这敷水驿里到底出了啥事?莺莺小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有人不耐烦了,叫嚷道。

“洛阳城里住不下,元才子只好回长安,回京途中路过这敷水驿,就住了正房。”老头儿慢悠悠道。

“管他什么正房偏房,莺莺小姐呢?”

“要紧的就是这正房和偏房,刚说了,敷水驿可是一个小小的驿站,这正房么额,统共只有一间,这元才子占了,后来的人可就住不进去了。”

老头儿说一句捋一捋胡须,季九也有些心急起来。

“这后来的人么,来头可不小,是宫里的中贵人,仇士良与刘士元,不知为着什么,也从京城赶往敷水驿,还领着十几个小太监。”

围着的人听到这里,见莺莺小姐还不出场,便散了一半。

“这仇士良和刘士元,在京城里可是横着走的,怎么肯在敷水驿里住偏房,便让元才子将正房让了出来。可这元才子早睡下了,隔着窗子说,是他先到的,仇士良和刘士元后到,哪有让出上房的道理,偏不让。”

“前年在乐游原上,仇士良去放鹰,路过游春的百姓,一人收了一百钱,说是吓着了陛下的御鹰,元才子与他作对,只怕是要倒霉吧?”围观的一人摇摇头道。

“可不是么?不让?仇士良和刘士元隔墙听了,冷笑了几声,上前就将门撞开,甩了鞭子就抽,元才子这会知道厉害了,连靴袜都没顾得上穿,就被一拥而上的小太监按住,暴打了一顿。”

“老头儿又编瞎话,你刚说元才子可是监察御史,百官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宫里的中使怎么敢明目张胆去打他?”围观的百姓听了不信,监察御史,那可是大官,哪能让人说打就打,朝廷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听说元才子今日回京,正在府里养伤呢,诸位不信的话,赶紧去靖安坊里守着,听说元才子一张俊脸都肿的老高,在敷水驿逃至后院时,仇士良和刘士元还张弓乱射,说不定身上还插着羽箭……”

“走吧。”季九浑身颤抖,满手心都是汗,不忍再听老头儿说下去,拽了李恒就要离开,老头儿在后面见了连声叫嚷,求着众人留下些赏钱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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