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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曲江赐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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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稹不过是玩笑,没想到季九却真爬树去摘柿子,见他在小外甥的指挥下在枝头攀来攀去,忙劝他下来。

“使君快下来罢,柿子树不比其他,枝干都是脆的,小心折了掉下来。”

季九摇摇晃晃向细枝攀去,元稹忙高声劝道,话音未来,那细枝就咔嚓一声裂开了,季九慌忙将柿果扔向李恒,反手勾住另一枝晃了回去。

李恒听见枝干掰折了,吓了一跳,仰着头呆愣着,冷不防一颗柿果飞下来,软软的撞了他一头一脸。

“是不是好好笑。”李恒闻见自己身上都是香香甜甜的柿子味,把自个儿逗笑了。

待季九下来时,李恒正乖乖站着,任由元稹替他擦拭,头发都沾成一绺一绺的了。

“我身上甜甜的,会不会有蜜蜂来蛰我。”元稹擦完后还能闻见浓郁的甜香味,李恒忍不住担忧道。

“莫要担心,蜜蜂不会吃柿子。”元稹笑着道,将手中湿透的汗巾子折起。

“多谢微之,换这条系上罢。”季九忙从袖中将自己的白绫方巾抽出,接过沾满柿果汁水的帕子。

经这么一闹,再多的离愁别绪也所剩无几了,元稹纵马西行,朝众人挥手作别。

白居易,崔群等人自回城中,季九抱了李恒,径自去往京西行营。

右神策军曾有骊定进在,从前并不服宦官指点管束,因此兵士们日常操练并未废弛,但左神策军就烂的一塌糊涂,自冬及春,季九用了四五个月的功夫才将军中风气整顿一新,又甄选了一批有勇有谋的将士出来。

“殿下,可将这次选拔的章程都记下了么?”

朝廷对文臣有制举常举,却从未开过武举。武将都是由藩镇一手培养提拔,所以对主帅忠心耿耿,反而不沐王化。

季九和李恒闲话时,想着若是连武将也能同文臣一般,三五年调动一次,那藩镇就不攻自破,天下兵权可集于朝廷之手,比派手无缚鸡之力的宦官监军更稳妥些。

“武举也可有状元,榜眼,探花。”天下英才都在长安竞技,肯定能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李恒想想就兴奋的不能自已。

“殿下这些日子不辛苦么?前天贵妃娘娘还报怨黑瘦了许多。”

李恒天生爱玩闹,这些天起早贪黑,日日在行营跑来跑去,竟也没喊一声苦。

除了和季九整顿军务外,李恒还有自己的功课要做,贵妃娘娘遣来些文士明儒为他讲学读经,也是一日都不能落下的。

在宫中时,李恒不肯好好读书,贵妃娘娘便要挟,若是他想在行营玩乐,这诗书文章可不能落下,因此比宫中时还学的认真了些。

这些名儒好为人师,行营中亦有不少好学的青年将士,双方一拍即合,每日除了校场操练,还常能听到读书讲学声,季九耳濡目染,也颇有进益,只是字总写不好,一个个七歪八扭的墨团子,怕被人瞧见了笑话,有什么事都指使李恒动笔。

“和阿九在一处,作什么都不觉得苦。”李恒闻言扔下笔,过来搂着季九的脖子撒娇。

“小殿下这些时日辛苦了,明日陪你玩乐一整日,松快松快。”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似的,季九顺势搂住他。

“可是真的?去哪里玩乐?明日不是还要清点发放饷银么?”李恒顿住道。

“殿下,明日是上已节,等陛下赐宴毕,咱们悄悄去曲江池。”季九笑道。

三月三日逢上已,长安水边多丽人,桃李芳菲,烟水明媚,正是游春的好时节。

巧的是,次日皇帝竟在曲江池赐宴群臣,李恒在席间朝季九挤眉弄眼,曲江边到处都是人,哪里能寻得到幽僻处沐浴玩水。

“使君可听说了么?”

春光明媚,满目芳菲,良辰美景,曲水流觞,皇帝诗兴大发,先吟一首,命群臣继和,季九瞧见李恒顾不上再挤眉弄眼,抓耳挠腮自顾不暇,不由心里好笑,正暗地里偷乐呢,就听身旁的吐突承璀问道。

“什么事?我这些天日日在行营,连宫里也极少走动,并未听说什么新鲜事。”季九收回目光,和身侧的吐突承璀闲聊,见解玉也朝这边看过来。

“使君如此两耳不闻窗外事,哪天火烧眉毛了才知道着急呢。”吐突承璀冷笑道。

“什么事?”最近可没惹什么人,怎么会招来祸患?难不成孙忠义在东都闹出了什么幺蛾子,那也烧不到自己身上啊。

“瞧那边。”吐突承璀在桌下暗指,示意季九朝皇帝那边瞧。

今科新选的进士前日放榜,正赶上皇帝的曲江春宴,新袍玉带,满面春色,其中有几个少年俊彦,在群臣中极为显眼。

“穿红袍的那个是皇甫湜,他身边帽上簪花的是李宗闵和牛僧孺。”吐突承璀悄声与季九道。

春风得意的风流少年,和自己有什么干系?季九正欲想问,就听皇帝那边笑声一片,不知是谁联错了诗句,惹得众人前俯后仰。

季九忙瞧向李恒,见他也合不拢嘴,将酒盏都碰倒了,身后的宫女正收拾揩拭,才放下心来询问吐突承璀。

“这三人可了不得,昨日我瞧了他们制举所作的文章,气的七窍生烟,到现在心口都不舒服。尤其是那个皇甫湜,通篇都在骂咱们。本欲禀报陛下,又想着今日是上已节,陛下盼了几日,且容他们乐过这一日再说。”吐突承璀说着便咬牙切齿,目漏寒光,似与那些举子有不共戴天之仇。

“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为求取功名堆词砌句,辞直言激,无所避讳是常有的,承璀何必因着这些置气,不与他们计较便是。”原来是这些新科少年在卷文中胡言乱语,惹怒了吐突承璀,季九见他双目赤红,怒火难熄,忙斟了一杯茶劝道。

“哼,我念与你听,‘夫裔夷亏残之微,褊险之徒,皂隶之职,岂可使之掌王命,握兵柄,内膺腹心之寄,外当耳目之任乎?……诚能复周之旧典,去汉之末祸!’哼,使君听听,这有一句说的是人话么,就是那个皇甫湜写的。”

吐突承璀说着含恨怒视皇甫湜,见他正躬身作揖,与身旁同科笑闹。

亏残之微……自古耻之,季九扪心自问,自九岁入宫,并未作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却时不时要被指着脊梁骨骂。

难不成天底下都是宦官祸害的么?东川百姓流亡无所,在微之面前啮指出血,春草兄长少年书生,冤死牢狱无人相救,一邑父母杖杀堂前官服染血,这桩桩件件可和中使无关,天底下有的是四肢健全的豺狼虎豹。

“难道亏残之微就不配为人了么?”季九刚还觉得皇甫湜眉目舒朗,星眸清亮,此刻再瞧却只觉得他面目可憎。

“可不是么?”吐突承璀撇撇嘴,如此污蔑,竖子何敢?

“俱公公可知道么?”卷宗还未传开,只几个主考官看过,吐突承璀想必是在皇帝御案上瞧见的。

“使君何必提他,老眼昏花的没什么用处啦。”吐突承璀嗤道。

宫中宦官俱文珍在德宗皇帝时便有根基,隐约为众人之首,中使们向来听命调度,但顺宗皇帝时被王叔文等人摧折了不少势力,到如今更是日薄西山,俱公公虽名为内侍总管,但薛盈珍被吐突承璀排挤出京,却无力相帮。

“承璀欲待如何?”天子开科取士,要的便是直言极谏,举子们素来大鸣大放,不用担心被扣帽子。季九气愤过后,揣度吐突承璀的想法,难道还有什么举动不成?

“汉末之祸,亏残之微,哼,这不是明晃晃地欺辱咱们么,那些考官也不知道是怎么判卷子的,听说这皇甫湜是翰林学士王涯的外甥。外甥考制举,亲舅舅判卷,天底下有这么个理么?”吐突承璀冷笑道。

“这就不对了。”按理王涯确是要回避的。

“哼,也不知道他们是有意还是疏忽,不过这倒是个好借口,明日咱们要和陛下好好说道说道,哼,莫不是忘了敷水驿争厅?也不怕触霉头。”

皇帝那边饮宴已毕,正移驾往后妃处,朝臣皇子们也都散开了,季九见李恒朝自己招手儿,便别了吐突承璀,与李恒往其他处玩乐。

“殿下和使君在这里,离此二十里,有一处平湖,水草丰茂,被林木遮蔽了,旁人寻不着。”

与季九和李恒同来的,还有左神策军的新任参军姜远,骊宾,裴行远,见曲江池边人头攒动,便趁皇帝赐宴的功夫,另寻了一处好地方。

一湖清水,澈如明镜,藏在深林中,风光如醉。季九解了缰绳,放云中自去山间奔跑。

“是谁想了这么一个好主意?”季九赞道,连方才的的烦忧都一并忘了。

“一定是行远。”李恒拨开水草,在湖面上探了探,并不是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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