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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上元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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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日,宫中灯明如昼。

皇帝在除夕时大宴群臣,家宴便排在正月十五,明月当空,共享天伦。

后妃们早早便到了,皇子公主们也聚在了一处,叽叽喳喳不知说些什么。

季九和解玉吐突承璀一桌,心神却系在李恒身上,见他孤零零坐在二皇子下首,只有岐阳公主陪着。

太子殿下正襟危坐,二皇子正侧头朝他说些什么,李恒素来喜欢弟弟妹妹,季九正疑惑他为何不过去一处玩闹,却见郭贵妃盛装浓饰,坐在主位上缄默不语。

众人都到了,皇帝和纪美人还没有来。又等了半个时辰,才见两人像寻常夫妻一般携手而来。

纪美人生自南边,装扮向来清雅出尘,浅衣明媚如空谷幽兰,今日却和皇帝都着一身大红锦袍,通体遍镶珠玉,远远瞧着便彩绣辉煌,待走进了更是环佩叮当,凤钗上流苏一步三晃,瞧着有几分弱不胜衣。

皇帝携纪美人落座,晓谕众人不必拘束,只管饮酒作乐。

除了年幼的皇子公主,其余人都无心观赏歌舞,皇帝不时同纪美人窃窃私语,贵妃娘娘面无表情,其余的后妃们脸色也不好看。

“前年陛下曾托我与使君作媒,不知不觉竟耽搁两年了。”吐突承璀自斟了一杯酒,边饮边同季九笑道。

“不知使君看中了谁家女子?”解玉也在旁笑着凑趣道。

“你们俩莫要拿我取笑。”吐突承璀和解玉两人向来不怎么对付,这会又借着谈论婚事阴阳怪气起来。

季九有些想不明白,他们一个是皇帝的心腹,一个是纪美人的心腹,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又都能言善辩待人亲热,为何两人却总不对盘儿?从前纪美人讨好吐突承璀,两人见了面上还和气,但自李宁立为太子后,渐渐就相看两相厌,季九生怕和他们两人遇到一处,哪边都得罪不起。

“承璀,你和阿九在说什么?笑的那么高兴?”

纪美人珠玉在前语笑宴宴,贵妃娘娘寡言少语寒霜满脸,后妃们也不敢随意凑趣,皇帝不多时就觉得有些寂寞起来,见吐突承璀他们这桌说的热火朝天,遂扬声问道。

“回陛下,正在议论季使君的婚事呢。”吐突承璀笑着回道,并未起身。

“可有眉目了?”皇帝也记起来了,笑着催问道。

“陛下着实为难老奴了,似季使君这般战功赫赫,又英俊有为,不知什么样的小娘子才能配得上呢。”吐突承璀假作为难道。

“不知娘子可有人选?”皇帝笑着朝听着的郭贵妃道,两人少年结缡,贵妃娘娘虽改口称陛下,皇帝却从来只呼旧称。

“臣妾的兄弟都娶了陛下的姊妹,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和姐姐也只好嫁入皇家,纪妹妹家中可否还有青年姊妹待字闺中?听说内侍省的少监解公公便和陛下是连襟呢。”贵妃娘娘出言讽道,生来便是贱胚子,穿上黄袍也当不了太子。

纪美人面色微变,太子殿下却坐不住了,起身离席而去,季九听见身旁解玉一声轻叹。

“听闻纪氏女都是容颜清纯身段销魂,连环当真有福气。”吐突承璀低声嗤笑道。

“陛下,奴婢已有心仪之人,等为陛下除去淮西,淄青两镇,天下承平海晏河清时,再求陛下作主。”

贵妃娘娘也真敢说,不止纪美人脸色难看,连皇帝也被堵的没话说,季九忙起身解围道。

“天下承平,海晏河清,好,朕等着阿九为朕平淮西,淄青两镇。”

皇祖父时四处流离,父皇在位八月无所作为,反引得各方觊觎朋党横行,自己初继位时处处受阻的烂摊子,天下二百九十五州,李唐朝廷手里的连零头都够不上,政令不达兵祸连年。

到自己手里不过数年,就先擒刘辟后平王承宗,若是能将心腹之患淮西都解决了,再收拾掉淄青,天下就可重归朝廷之手,海晏河清,天下承平!

皇帝遥遥举杯,季九忙一饮而尽。

“阿九,听说今夜花灯满街,彻夜不禁。”等散席后,李恒悄悄拽了拽季九衣袖。

正月十五上元节,夜不宵禁,家家户户出门看灯,有终夜不回者。

就算李恒不提起,季九也会带他逛一逛灯市,这些日子够郁闷了,小皇子的酒窝都少了一个。

姜远,骊宾和裴行远三人早等在长乐坊,季九将春水也唤上,一行六人先往朱雀街去。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除了姜远,其余五人都是第一次逛上元节,只见道旁灯树皆有七八尺高,灯火辉煌,明如白昼,映衬的连天上满月也几不可见。

李恒兴致高昂,人潮涌动中左顾右盼,季九双臂围住他不许乱跑。

“那边还有灯影戏。”李恒挣脱不开,反手搂住季九脖子,探身往前面瞧道。

几人使劲力气,才推搡着到跟前,幕布上王侯将相栩栩如生,唱尽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几出神话传说过后,又演了一曲陈三娘,是风尘女子为情郎泪尽而逝的故事,李恒和裴行远听的泪流满面。季九瞧了瞧姜远和骊宾,见他二人面无表情,碎步往远处挪了挪。

“行远,你不是要和殿……三郎比试猜谜么?”一曲终了,裴行远和李恒还沉浸在灯影戏中,涕泗横流不能自拔,姜远看不过眼,指了指前面写满字谜的红灯。

红纸围着的河灯上,有字谜,有打一物件的,还有猜人名的,有猜诗句的。只要猜中了,摊主便取来相赠,不用付钱,游人们趋之如骛,各显才能。

姜远和骊宾猜中了几个,便不猜了,李恒和裴行远却不甘示弱,你多一个我少一个,争得不可开交。

“阿恒,行远,你俩再争下去,这些河灯可没人拿了。”季九笑着提醒他们俩,约莫有一半的灯谜被他俩猜着了,摊主还笑呵呵看着。

“阿九,我们俩谁厉害?”李恒抱起河灯,同季九邀功道。

“阿恒厉害,全天下只有你厉害。”季九笑着接过道。

河灯太多,六个人也拿不过来,摊主笑眯眯地递了根竹竿过来,谁都不愿意担着丢人现眼,让来让去,最后是姜远无可奈何,将剩下的河灯都挑在肩上。

待至水边时,见围着放灯的都是笑语打闹的小娘子,鲜衣丽服,暗香袭人。姜远将河灯放下,瞅了瞅众人,季九和李恒悄声说话,骊宾不知在想什么神游天外,裴行远瞧瞧天上的明月,又盯盯水中的圆月,就是故意不看他。

“阿九,你猜姜远会找谁去,你家的春水么?”

姜远和季九年岁差不多,平时常让着裴行远几人,李恒他们少年心性,遇事常爱推在他身上。

“不会。”春水明媚艳丽,姜远还未娶妻,虽知春水是男子,却依旧束手束脚,定不会求助与他,季九猜测道。

“我小时候和阿姐阿姑放灯时,听她们说,若是有什么愿望,可以暗暗祝祷,或是提笔写在河灯上,放出去后就一定能实现。三郎难道没什么想要祝祷的么?”

姜远左顾右盼,见无人搭理他,遂高声朝李恒道。

众人见河边的小娘子们,有的在偷偷写着什么,捂住不让人看,有的双手合十,默默祝祷,遂都信以为真,从姜远处一人一个拿了河灯,挤到岸边默默放了。

“阿九有什么愿望?”季九跟着李恒,拥着他到岸边,李恒将自己的放远了,瞧着河面上的灯火仰靠在季九怀里道。

“我只愿阿恒永远平安喜乐。”季九低声道。

姜远是诳他们,季九从前听过,这些河灯都是求姻缘的,将心上人的名字写上去,天上的月老便会瞧见,将红线给两人系上。

不知裴行远和春水求的是什么,小皇子想必是为了贵妃娘娘许愿,骊宾是思念他父亲罢。若是求姻缘,自己该求什么,季九猛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却满脑子都是长乐坊的湘妃竹,大兴善寺那红衣红裙的小娘子,眉目渐渐模糊不清起来,略用力一想,幻化出的却是元稹的俊朗面容,季九摇了摇头,将李恒抱紧,瞧着河灯闪烁着渐渐远去。

等放了河灯再到街上,已过了寅时,季九虽在宫宴上挟了几口菜,饮了数杯酒,小皇子却滴米未沾,饿得肚子都咕噜咕噜响起来。

姜远和骊宾三人早早便在长乐坊的宅里用罢晚膳,等着季九和李恒,现下大半夜过去,也觉腹中饥饿起来,街上有摊贩叫卖,李恒盯着一大锅的圆子走不动道,季九便一人要了两碗,待填饱肚子后,见街上夜游的行人依旧络绎不绝,便跟着直逛到天色渐明,才回了长乐坊酣睡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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