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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心迹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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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传自先祖,古物历久弥新,在月色下宝光盈盈,缠绕着一对并蒂莲,此枚同心玉佩虽不常见,却并非名种宝物,使君为何如此珍爱?

“微…之……”

季九在睡梦中呓语,元稹俯下身细听,却又没了声息。

“阿恒……”

这次却听清了,原来他唤的是小皇子,在梦里都不肯一刻暂忘么?

不眠不休守了三晚,季九才清醒过来。

“微之?”

季九看清后大吃了一惊,元稹发鬓凌乱,双眼深陷,颊上訾须怒张,似野人一般,哪里还有往日的半分神采。

“醒了?喝些粥罢。”元稹心中有无数不解,都强忍着按耐下来,烦猎户家中的妇人热了一碗粥,亲自端与季九吃了。

不多时,外出的猎户结伴回来,喜滋滋地将赏钱数与妇人,转头见家中有两个陌生男子,随手抄了根棍子就过来。

元稹随意编了个身份,与猎户解释了,又问起山中的情形。

猎户半信半疑,翻看了二人的手臂,见都没有淄青的印记,才收了戒心,言道淄青的贼人被围困在一处山谷里,王将军一串串都绑回去了,现在正遣人在山上四处找人呢。

“使君,想来王将军寻的是你我二人。”等猎户出去后,元稹皱眉道。

“且容我再修养几日。”筋脉中余毒还未尽散,须用功逼出,孙忠义必在暗中窥伺,得尽快恢复功力。

三日前,被孙忠义的心腹小使拦住,告知元稹被贼人捉去后,季九心下就有了防备,待见元稹被孤零零绑在谷中,便明白了孙忠义的用意,想起之前幽蓝的箭镞,遂暗地里先服了几粒解毒的丹药,否则撑不了那么久。他并不知元稹曾为他吮去毒血,只疑心为何恢复的这般快,估摸着再有一两日行动便不碍了。

季九盘坐着凝神运功,元稹放松了心神后倒头便睡,等他醒来后,已快入夜了。

“使君,如何了?”等季九用功稍歇时,元稹倒了一碗热水端与他。

“后日便不碍了,这两日多蒙微之照料。”自己昏迷后神志不清,隐约似有发热不退,猎户家中原先只有妇人并两三岁的稚子,想必自己的茶水擦洗都是他一个人来的,季九不敢多想,忙同元稹道谢。

“使君且不忙着谢我,有许多不解之处,还请使君指教。”

“是我连累了你。”因着储君之争,吐突承璀设计,牵出了陈年旧事,孙忠义亲自出手,夜静无人,季九轻声说与元稹听。

“我问的却不是这个。”元稹摇了摇头,一番话听得他心惊胆战,常言宦海浮沉祸福难料,不想皇家宫苑原来也这般凶险,阿九卷入其中,临深履薄,不由人替他悬心。

“微之要问什么?”季九奇道,此番二人遇险,全因着自己的缘故。

元稹从怀中取出了玉佩,掩在丝帕中递与季九,他少年时情场浪迹,思来想去哪有不明白的。

季九解开后手臂抖了抖,轰地一下羞红了脸面,最隐秘的心思就这般显露于人前。

“阿九,你一番心意,我……”元稹柔声唤道,忆起往日的点点滴滴,一时间心中百感杂陈。

“你要是女人就好了。”季九摩挲着玉佩,想起初见时明眸红裙的微之,心中悸动不已,壮着胆子表明心迹。

“你……”元稹恍然大悟,这玉佩是在大兴善寺扮女人那日遗失的,常言一见钟情,原来使君喜欢的是她。

雪夜寂静,两人各怀心思,季九见元稹惊了一声后再未说话,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元稹却苦苦思索着那日的言行容貌,是哪一点让使君忘怀不已?

室中静默无言,隔壁却窸窸窣窣起来,起初是细微的声响,到后来想是情难自禁,仿佛要将床榻掀了。

季九心中冰凉,手脚却灼热一片,冷热相逼,迫得他几乎要纵声长啸,忙凝神入定,眼下还更有要紧事,想来孙忠义还在遣人搜寻,须赶在他找到前恢复功力,否则自己难逃一死,就连元稹也难幸免。

隔壁情兴不减,元稹饱睡了一日,到此时无半分困意,见季九打坐入定后双目紧闭,眉头却微微蹙起,忍不住想伸手替他抚平。

坐卧不安煎熬了半夜,到天明才沉沉睡去,再醒过来时就不见了季九,元稹忙披衣出门,见他正在清晨的日光下舞剑,身姿如行云流水,说不出的流畅好看。

“使君。”待季九停下后,元稹忙迎上前去。

“提气时犹有停滞,不及往日半分。”季九摇了摇头,还剑入鞘,蹙起双眉,以他现在的身手,不一定能应付孙忠义麾下的高手。

“我瞧着好看极了,孙忠义定不是使君的对手。”元稹将大氅替季九披上,宽慰他道。

“多谢。”季九拢紧了衣衫,不知该同元稹说些什么。

“可惜我们家的姐姐妹妹,不是已出阁外嫁,便是寻了佛寺寄身,若不然,倒与使君是良配。”元稹犹惦记着夜间的事,犹豫着出言试探道。

“微之说笑了,我残躯贱役,即便是她,也不过是心中妄想罢了,微之若是怜我,从此莫要再提了。”昨日元稹未曾鄙夷笑骂,季九心中极是感激,见他还肯同从前一般,不曾有半分冷语疏离,不由庆幸不已。

季九口口声声是她,倒让元稹有些犯难了,那日不过是玩笑赌约,却勾起了使君的少年心事,如今去哪里寻一个小娘子?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是无论如何也变不成小娘子赔他的。

又休养了一日,待恢复了差不多七八成后,季九和元稹便别了猎户夫妻,在山间碰到了前来搜寻的军士,孙忠义骑着马在队尾,大雪天拽着衣袖拭汗,那日瞧见的心腹高手也在其中。

“他们人多,常言双拳难敌四手,使君且忍忍。”见季九双目赤红,元稹忙在背后揽紧了轻声劝道。

“等回了洛阳就更难了。”

季九摇摇头,悄悄缀了上去。

孙忠义养尊处优惯了,在山间奔波了这几日,早就叫苦不迭,但不亲眼盯着又不放心,王茂元只当他们兄弟情深,便先押了淮西众人回去,留孙忠义的人马继续搜寻。

到了一处平地后,左右小使扫开积雪,生火造饭,孙忠义躺在铺开的锦褥上,擎着壶自斟自饮了几杯,身子骨才暖和起来。

季九远远盯着,见他们用罢饭后,军士们三三两两四散出去了,只留十数个小使守在原地。

可惜身边没有趁手的弓箭,要是淬过毒就更好了,季九见孙忠义躺的毫无防备,不由扼腕叹息。

“使君,有两名军士从背后过来了。”元稹回头一瞧,见有两名军士从山背后行来,生怕被他们瞧见,忙拽了拽季九的手臂。

真是天赐良机,季九忍不住想放声大笑,当即翻身下马朝元稹摆了摆手,蹑手蹑脚行到那两名军士面前,银光闪过处见血封喉。

箭镞在日头下泛着幽蓝,季九拣了三枚,在林木间挪腾闪跃,寻到了一处好地方,能瞧见孙忠义微微起伏的肚腹。

三箭连珠,箭无虚发,孙忠义大叫了数声,抽搐了片刻,便没什么动静了,小使们簇拥着围了上去,竟没人朝季九藏身的地方瞧。

等孙忠义的亲信高手回来就麻烦了,季九飞身返回原处,同元稹向山外疾驰而去。

有军士在长夏门候着,见了季九和元稹,忙欢呼着禀报吕元膺和王茂元。

“留守大人呢?”

前来迎接的是王茂元,元稹预备回兄长家中,接一双儿女赶回长安,急着同吕元膺辞别,却找不见他的踪影。

“淄青的人招供了一件大案,留守大人正日夜不眠审理案情。”

“什么大案?”元稹好奇道,还有什么案子能比得过妄图屠戮东都?

“武相国的案子,淄青的人说是他们干的,武相国的头颅被送至了郓州李师道的手中,留守大人正在追查。”

“不是淮西么?”元稹回头瞧向季九,却见他不知在想什么,双目游移无方。

“不是。怎不见孙监军?”王茂元原本特别不待见孙忠义,但这次见他声泪俱下啼哭着要亲自搜寻九弟,倒还有几分情意。

“我与微之不慎落崖,崴了脚歇息了几日才赶回来,并没遇着三哥。”季九敷衍了一声,犹自在思索武元衡遇刺的案情。

话音刚落,便有孙忠义身边的小使,飞奔回来报讯,言道孙忠义在山中遇刺身亡,众人正抬着他的尸体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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