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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行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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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高挂,徐怀慈坐在沁芳院的正堂上,从屋内看向门外的庭院,幼时常在此处玩耍的记忆从脑海中涌了出来,可她此刻内心却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一般,在脑内把所有的记忆都过了一遍。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白蕊棠终于从内室出来了。

“慈姐儿。”短短几日,白蕊棠已憔悴得不成人样,她脸色苍白,眼底乌青严重,看起来好像几日未合眼了。她慢慢走到徐怀慈对面的位置上坐下,眼睛时而看着徐怀慈,时而瞥向内室。

“有些话想和夫人说。”徐怀慈也不绕圈,把眼睛瞥向了白蕊棠身后的沉香。

“你去小厨房看看给馥儿炖的汤做好了没有。”白蕊棠扭头看向沉香。

沉香应了声,忙退了出门。

待屋内只剩两人,徐怀慈眼睛望着门外庭院假山摆放处,有些可惜道:“今日细看,才发现当年那棵枣树被砍掉了。”

白蕊棠懒怠地抬了抬眼皮:“前些年开始不结枣子了,便命人砍了。”

徐怀慈凄然笑了一下,垂头抚上右手腕上的一道浅浅的疤痕:“还记得小时候总和二兄在树底下玩…”

白蕊棠眼光一闪,一丝愧疚和感激同时涌了上来:“要不是有你和你二哥哥,我也熬不过来。”她抬眼望向徐怀慈,见她笑了,便追问一句:“慈姐儿想我做些什么?”

“外祖父昨日来访,希望我嫁入苏家。”

——贴着内室墙壁的一条影子晃了晃。

白蕊棠听了不由怔住了,她的眼神飘向内室,嘴巴泛出一丝苦涩,随即祝贺道:“慈姐儿是有福之人。你放心,你的嫁妆——”

“不。”徐怀慈打断了她,左手箍紧了自己的右手腕,“我想请夫人不要答应。”

白蕊棠瞪大了眼睛,好像还没理解过来,稍顷,她才面露难色:“我的情况,你也清楚,这苏家还有你大哥哥…这些事,我哪儿能做主呢?”

“念在往日的情份上,夫人能为了我,咬紧这个牙关吗?”徐怀慈垂下眼帘,眼光盯着地面上从内室墙壁底下伸出来的黑影。

白蕊棠尴尬地扯起了嘴角,干笑两声就沉默了。

本就没有期待过她会无条件帮她,所以看到白蕊棠的反应后,徐怀慈反而更轻松了。她抬眼直直看着白蕊棠:“夫人还记得,我是什么时候不再喊夫人‘母亲’吗?”

白蕊棠被问倒了,她想不起来了。

也没有预想她能想起来,徐怀慈紧接着说道:“那夫人可记得四娘从树上掉下来,是哪一年?”

白蕊棠脑袋嗡地响了一声,她望向了庭院,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那棵枣树。当年馥儿才四岁,正是顽皮的时候,她记得…她记得——是因为三娘,她女儿才从树上掉下来的!

白蕊棠沉浸在回忆中,内室突然冲出一条人影挡在了两人中间。

“你如今说这些做什么!”徐怀馥躲在内室听着,听到徐怀慈忽然提起了当年的事,心虚地从里面冲了出来,向着徐怀慈就是大喊,“你要做什么!”

白蕊棠被徐怀馥吓了一跳,忙起身拉住徐怀馥:“你姐姐什么也没说…”

“她是来报复我的,母亲!”徐怀馥在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世后,早成了惊弓之鸟,她哆嗦着身子窝在白蕊棠怀里,嘴里不断念叨,“她恨我!她肯定恨我!她要联合苏二娘害死女儿啊!母亲救我、救我!”

白蕊棠心疼地落下了泪,语言苍白地安慰着:“不会的…不会的…”

徐怀慈拿过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上演的闹剧,也不吭声。她听着徐怀馥的话,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为什么徐怀馥这么讨厌自己了。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气笑了。

当年徐怀馥趁使女不注意,偷偷爬上枣树摘果子,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来,她瞧见了便过去扶起了她,也许是害怕被责骂,徐怀馥当时大哭着诬陷自己,是因为自己在背后吓唬了她,才导致她摔下树的。那时候没有人在意真相,白蕊棠听到徐怀馥的话后,猛然把自己推向了一边,她那时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活吞了…如今想起,心底还是有些发寒。

徐怀慈摸了摸手上的伤疤,这就是当时她被推倒在石堆上,划破手掌留下的。也是从那时起,她就清楚地知道无论她和白蕊棠表面上有多好,白蕊棠都不会把自己当女儿,只有骨肉相连的徐怀馥才是她女儿,也是她的软肋。

她只顾着想和白蕊棠的关系,倒是忽略了她这个妹妹了。原来她一直都害怕自己因此事记恨她,怪不得自她从扬州回来后,她处处针对自己。不过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罢了。

想到这,徐怀慈看向两人的目光也冷了下来,她端着茶杯,直到徐怀馥冷静下来后,才开口道:“我有办法让你们的身份永远不会被揭穿。”

白蕊棠和徐怀馥听了,愣怔在原地,两双眼睛同时望向了徐怀慈。

徐怀慈搁下茶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径直走向徐怀馥:“想嫁进国公府吗?”

“不!”白蕊棠直觉不好,低吼一声,一手护着怀里的徐怀馥,一手推开徐怀慈,“她不行的!”

徐怀馥从白蕊棠怀里探出头,一双眼睛圆睁着看着徐怀慈:“荣国公府?”

“不行的,馥儿!”白蕊棠焦急地捂起徐怀馥的耳朵。她吃尽苦头才勉强在徐家有一席之地,如果馥儿嫁入知道她们底细的荣国公府,要受多少苦,她想都不敢想。

“你知道为什么父亲在知道你母亲的底细后还不愿赶她出府吗?”徐怀慈可不管白蕊棠的哀求,一双眼睛只看着徐怀馥,“根据大宸律例,良贱不通婚,以婢为妻者,徒一年。”见徐怀馥眼底还有疑惑,徐怀慈只好把话再说明白了些,“所以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徐怀馥眼睛亮了起来:“只要我嫁入苏家,那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她倏地盯上徐怀慈,“你肯帮我?”

徐怀慈却收回了目光,淡淡看向白蕊棠:“那就要看夫人了。”

“母亲。”徐怀馥目光淳淳抬头望向白蕊棠,”苏二娘是要在京城长久住下去的,难道母亲要看着我一辈子被她压着吗?难道母亲要我忍让一辈子吗?”

白蕊棠沉默着,良久才说:“离开京城——”她扶着徐怀馥的肩膀,神色肃穆,“等你及笄,母亲替你在京城外找一门好亲事,离开京城就好了——”

“啊”徐怀馥尖叫着推开了白蕊棠,“母亲不如现在就让我碰死在这里吧!”

她自小在京中长大,她的朋友、她爱的一切东西都在京城!她怎么能离开京城!

白蕊棠忙搂住徐怀馥,声音嘶哑:“不…母亲答应你,母亲什么都答应你…”

白蕊棠不会为她做任何冒险的事,但是为了徐怀馥,她能扛住一切。而徐怀馥最大的缺点,便是她的虚荣,只要好好利用,白蕊棠自然也会听她的话了。

此时,徐怀慈没有望向两人,而是又看向了门外那空旷的地方,心里叹息了一声:“这两人哪里值得她铺垫这么久,早知道直接开门见山,戳她们心窝子算了。”

“母亲答应你了,你要怎么帮我?”徐怀馥揩掉泪水,看着徐怀慈。

徐怀慈脸上又恢复了平日平静的笑脸,明知故问地说了一句:“会弹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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