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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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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念升是三日前出的事,据其父母所说,他那天收到张字条,之后便告诉小厮自己要去见一个朋友,让他们都别跟着,神情还有些慌乱。

谁知道当晚就被人发现自缢在一间破屋里。

破屋是当地一个手工师傅的祖宅,家人都搬到了县城,但平日里偶有附近百姓打这儿路过。

尸体隔了一天才被发现,这事儿说来很玄乎。按往常过路人从不会对这屋子多看,偏偏那天有人牵了条黄狗,杵在门口就不走了,扒着门狂吠。

后事就很了然了。

之所以说是自缢,是因为县衙收到报案后,派出去的捕快在现场根本没找到第二个人留下的痕迹。

听完带路捕快的简略回忆后,殷遮问他:“纸条呢?”

捕快摇摇头:“没人见过,尸体身上也没找到。”

殷遮重新看向箱子里的居念升,悄悄给自己开了个透视,扫过某处时眸光一闪。他径直掀起居念升右边的衣袖,小臂上赫然两道抓痕。

只是这抓痕的痂都褪干净了,徒留下深褐色的线。

“这疤从何而来?”

捕快想了想,道:“好像有个小厮提过一嘴,说是大半月前他自己不小心挠破的。”

自己挠能挠出这么深的疤,该说他手重还是心狠?

殷遮隔空点了点那两道疤痕,语气带着些嘲讽:“你信?”

“我……”捕快眼神飘忽,梗着脖子嘴硬,“这也不是没可能,兴许是指甲太长了!”

“不是,你还真敢讲啊。”阿烧瞪着眼,没想到宛陵县衙的捕快这么轻率,一时激动指起他鼻子,“你挠一个我看看。”

捕快本就不乐意待见这俩外地人,被这么一指脸上登时现出愠怒之色:“平白无故挠伤自己,我又不是缺了脑子。”

“你不缺,那他就缺?你敢去问居家父母吗?你敢吗?”阿烧声音也大起来。

眼瞅着两人要吵吵起来,殷遮不耐地拦了一下:“行了。”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捕快,把人盯得往后退,没两步就撞到了木制的储物柜,发出“咚”的闷响。

这一声也像是敲在了捕快的头上,他脸上更觉烧得慌,一连说了几个“好”,表情都有些扭曲:“你们既然如此咄咄逼人,我等着你们找出凶手。”

“找不出,滚出宛陵。”

放完狠话,他就推开挡路的宋丁夺门而出,阿烧匆匆扶了一把,又追出去远远地骂:“滚你爷爷个拐,瞎脑缺,等老子找出来凶手,第一个把你屁股当球踢,踢飞!”

宋丁那小身板即使被扶了一把还是差点摔地上,宁逢朝又搭了把手,结果半天人没动。

“宋丁?”宁逢朝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啊。”宋丁整个人抽了一下,眼睛紧紧粘在阿烧身上,喃喃道,“公子,他他他他……”

阿烧骂骂咧咧地回过身就看见一条瘦弱的胳膊指着自己,纳闷:“我我我我,你也结巴了?”

“他骂的好脏。”

阿烧:“……”

阿烧心说,看看,多傻的孩子。

不止心说,他还企图拉着殷遮一起看戏,挤眉弄眼的。

殷遮看了看宁逢朝,木着脸撤出一米有余,还抬起胳膊划了一下,冷淡道:“文明有界。”

阿烧直接僵成了大小眼。

顾及到旁边还躺着死者,阿烧没再折腾,静下来后又朝箱子拜了拜,絮絮叨叨:“对不住对不住,无意冒犯……”

再睁眼后就发现屋里只剩他一个了。

“?”

殓房外院子里,殷遮单手托着装“凶器”的木盒,眸光从垂落的眼皮中投出来,落在身前的人身上。

宁逢朝低了点头,细瘦的手指间捻着洁白的蚕丝,看得很仔细:“只差两道工艺,便能制作琴弦。”

差的是哪两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矛头又指向了琴女。

方才在殓房里待得有些久,身上都沾了寒气。

殷遮等着宁逢朝看完,收起了木盒,将阿烧带来的包袱打开,挑挑拣拣出一件有些单薄的大氅。

这之后他又忽然顿住了。

接下来该如何?直接披上?

759砸吧砸吧嘴,无声地自言自语:「陛下,不必故作矜持,不差这一回。」

但就这么一晃神的工夫,护主心切的宋丁就窜了出来:“我来我来。”

说着就接过大氅给宁逢朝披上了,肩线、系带、褶皱,都处理得服服帖帖,熟得不能再熟了。

殷遮下意识抓了抓空空如也的手心,很快就重新拾起包袱丢给刚出来的阿烧,手背在身后,仰起头看天。

被砸了满脸的阿烧:“。”

摄像头759啧啧:「陛下,这天一般啊。」

殷遮:“你说什么?”

759:「……」干,怎么说出声儿了!

「啊,我说,今天才过去一半啊。」系统紧急避险,「离亥时一刻还有好久呢,陛下,接下来有何打算?」

那张潦草无比的书函此时已经被送进了琴女房间,759泪流满面地慨叹:陛下您开心就好。

殷遮确实没听清系统一开始说的什么,也没心思计较,直接道:“当然是案发现场。”

四人同行,三个都是外地人。这种时候,宋丁的作用显著攀升。

但走着走着,就发现不对了。

“诶?”阿烧一边走一边转了好几圈,“对面那楼的牌子我好像见过。”

宋丁见识过他的嘴皮子,不敢像之前那样嫌弃,老老实实地接茬儿:“不是好像,前头就是光明河,再往前一点还能看见琴女桥。”

落在后面几步的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堂而皇之地开始传音。

宁逢朝道:“蚕丝弦,琴女桥,凶手莫非?”

“八·九不离十。”

当系统说出居念升是线索的时候,殷遮已经怀疑到琴女头上了。但是人证物证俱无,就算今晚放纵一把,直接和她摊牌,也对寻找魂相没有一点帮助。

行凶得有缘由吧。所以,他们得将蛛丝马迹摆在台上剖开来分析,才能引出背后藏匿的东西。

果然,没多久他们就看见了光明河,也大概猜出为何会说以前这里很冷清了。

光明河另一岸还算体面,偏是偏了点,起码黑瓦白墙,桃红柳绿。而这一岸,破屋挤着破屋,墙根长着杂草青苔,扑面而来都是古老的墙皮剥落的尘土味。

宋丁自觉娓娓道来:“这片儿以前住的都是穷苦人家,外租一月也不过几枚铜板,到处都旧,连人气儿都是旧的。”

“住的人愈来愈少,其实大多是已经老死了,能搬进县城的估计就那么两户。琴女桥出现之后才好了些。”

越是这种地方的人,越说不出因果报应。

难道他们本就该一辈子烂在这里吗?

发现尸体的那间破屋门上已经贴了封条,其实不贴也不会有人进的,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谁也不想触了霉头。

阿烧直接推门,里头一览无余。

第一眼看到的是空,第二眼看到了正中央歪倒的凳子,十分突兀。顺着凳子往上平移,粗实的房梁撑着缺了一个口的屋顶。

这就是居念升“自缢”的位置。

确如捕快所说,干净得找不出第二个人存在过的痕迹。可是,未免干净得有些过头了。

久无人住的屋子,别说寸厚的积灰了,手指从门闩上揩过都沾不上脏东西。

看来凶手是为了防止出现纰漏,索性抹去一切。

“这房梁不高啊。”阿烧嘀咕一句。

是了,不论是一心寻死,还是赶尽杀绝,大多选的都是些没退路的地方,像房梁,肯定是越高越好。除非这间屋子还有别的意义。

并且就算房梁再低,姜琴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子,万无可能以一己之力架着成年男子吊起来。

从光明河离开,几人找了间酒楼解决中饭。来的时机不凑巧,包厢都订满了,只能挤在人堆里。

一帮子大老爷们儿喝了点酒就爱张嘴,一张嘴就是成串的车轱辘话。

殷遮几人坐的位置四面八方都有这样的醉汉,避无可避,被迫听着他们一遍一遍地吹嘘当年勇。

其间有个声音又大又飘:“我那时候不说才高八斗,五斗肯定是有的。”

“贪杯啊,贪杯,否则也能拿个探花!”

这人明显喝上了头,站都站不稳,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一女子突然冲进酒楼,扫视一圈便直奔男人而来。

“还喝还喝!你就不怕?!”女子看起来像是他姐姐,怒其不争,嘴上骂着但眼眶泛红。

“怕?”男人大着舌头嚷嚷,“我怕什么!”

女子竭力忍着,破了音:“莫不是真要像那彭全锦一样,你才知道悔吗!”

此话一出,人群霎时静下,男人也哑了。

殷遮不动声色侧耳听着,暗暗重复了一遍。而席间还有个呆的——

阿烧嘟着嘴,假模假样地问:“彭全锦是谁?”

宋丁瞥了他两眼,刚准备回答,有人先他一步出了声:“赵家阿姐,那彭全锦是夜里出的事,青天白日的你莫要说些骇人的话。我等不过是下些酒菜,小酌。”

“再说,听说居二郎的尸体至今搁在县衙,他二人向来交好,短短几日全……,”他吞了吞口水,咽下那个字眼,“谁知道是不是被人寻了仇。”

赵家阿姐梗了梗,揪着自家弟弟的衣服硬把人拽走了:“与我何干,劝你们也小心些。”

原本吵闹的酒楼一时静如死寂。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想活络气氛的人插科打诨,将这事儿揭了过去。

殷遮问宋丁:“彭全锦是自然死亡?”

宋丁点点头:“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他嗜酒如命,天黑没看清落了水也说得通。”

“落水?”宁逢朝蹙眉,“是光明河?”

“对啊。”宋丁又点了点头,忽然联想到什么,他的表情迅速从无所谓变得惊恐,“难难难难道……”

没人回应他。

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应。

***

入夜之后揽月馆依旧灯火通明,大堂、包厢都透着暖光,哪里都是陶醉的看客。无人注意到烛火轻晃。

亥时一刻,殷遮和宁逢朝准时敲响了琴女的门。

揽月馆内雅间有雅名,他们来路看见不少。春日莺声,芙蓉献玉,独坐幽篁,看得出花了心思。

然而琴女的门牌上,仅有“琴瑟”二字。

在殷遮敲到第三次的时候,门才被打开。琴女站在门内,冷眼打量。

良久,她才开口:“衙门捕头,宁府少爷,这便是你们的‘神仙’把戏?”

七弦泠泠凤凰泣,金玉难买琴女音。

如今听见了。

琴女的声音与她柔美的外表天差地别,冷中带刺,像天山风雪中的荆棘。

“在下来此地并不久,琴女见过我?”殷遮问道。

琴女神情淡漠,一言不发就要把门合上。

“且慢,”殷遮一手拦住门,噙了点笑意,“我二人无意冒犯,只是有事相商。”

琴女仍然冷着脸:“不知你们如何进得这里,我与你们无话可说。”

说着还是要关门。

宁逢朝骤然念出这个名字,掷地有声:“孟怀瑾。”

远处的音律和人声都渐渐远了,这一小方天地落针可闻。

琴女再次仔仔细细地打量起面前的两人,她认识宁逢朝,打听过殷遮,只知前者为她所迷一掷千金,后者新官上任人际浅薄。

却在亲眼见到之后才发现,天壤之别。

那个人际浅薄的殷捕头歪了点身子,肩凑上宁逢朝的,语调有些懒散:“现在有话可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化身古希腊掌管八爪鱼的神,然而我只是一个小陀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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