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她说的。”审讯室里只剩下钱错和滕瑞雨两个人。

“表面上看，她的说辞没有任何问题。”钱错思索道，“她认为自杀如你所说不无道理，但不可能是自杀。”

“我们都知道杜思蕊不会是自杀，找她们来她们多少也知道警察的想法，却还是依旧坚持自己说出杜思蕊是自杀。”

“你的意思是……”

滕瑞雨道，“胡月的想法会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她们会希望杜思蕊是自杀，我们认为是他杀，她们整个宿舍的人都会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每个人都想要尽量的避免麻烦。”钱错道，“而根据杜思蕊的交友圈，到目前为止似乎没有人和她交好，问题最大也出现在宿舍里。她们怕是心里都有互保的想法。”

滕瑞雨笑了笑：“看来你还不是太笨。”

……

钱错：“余鱼，案发当晚，你在哪？”

“和男朋友在学校外面。”

钱错：“十点钟回的学校？”

“是。”

钱错：“知道有谁和杜思蕊发生过矛盾吗？”

“舍友之间多少有点矛盾。”余鱼道。

“林冰雨可是说过，你和她矛盾挺大的。”滕瑞雨嘴角微微上扬。

一旁的钱错像是有点没反应过来滕瑞雨说了什么，眼睛直直盯着滕瑞雨看，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不可能。”余鱼的手握紧，“我和她平时根本不怎么说话。”

“可是你舍友指名道姓是你，说你平时欺压杜思蕊。”

钱错从桌子底下伸出手，抓了抓滕瑞雨的衣服，示意着什么。

滕瑞雨不做反应，继续说道，“不仅林冰雨，张禾也是这样说的。我们十分怀疑你就是凶手。”

“我不是。”余鱼猛的站起来，声音有些沙哑，“我……我只是有些不满她每天晚上都在哭，我……林冰雨才是，她才是最讨厌杜思蕊的人。”

得到想要的效果，滕瑞雨轻笑一声，眼神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虽然……虽然我们宿舍成绩比较好的算是杜思蕊和胡月，但是最努力的，就是林冰雨了，但是她的成绩和她的努力不对等，不上升有时候还会往下跌，她……”余鱼犹豫了半响，终于下定决心般再次开口，“她嫉妒杜思蕊和胡月，特别是杜思蕊，不需要怎么努力，甚至心理有问题，这样的人居然能考进专业前三。”

“林冰雨平时经常欺负杜思蕊，时不时把她的笔记丢掉，要么就挤光她的牙膏，往她的衣服里倒上很多洗衣液……”

“我……我没有欺压杜思蕊……还有张禾，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我……我……她没有对杜思蕊做过什么，我也没有……林冰雨她肯定是想栽赃我……是她，肯定是她……”

“杜思蕊在你们宿舍受到欺凌？”钱错有些正言厉色的道，“你没有施以暴力，却对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暴力熟视无睹？”

“我……”

钱错：“除了林冰雨，你们宿舍还有谁参与了。”

“没有了没有了……”余鱼慌乱的挥了挥手。

“谈谈林冰雨。”滕瑞雨拿下戴着的眼镜，揉了揉眼睛，重新戴上。

“她……”

滕瑞雨：“老实说，好洗脱你的嫌疑。”

“她平时在哪里学习？”

“宿舍。”

滕瑞雨：“她喜欢戴着耳机边听歌边学习？”

“是，她觉得宿舍太吵。”

钱错问道：“觉得宿舍吵大可以去图书馆，再不行学校教室多的是，为什么非要待在宿舍。”

“这个我不知道……”余鱼声音有些嘶哑，“可能……可能是不想让别人觉得她很努力学习……”

钱错：“为什么怎么说？”

“成绩不算好，不想让人觉得她是个付出比别人十倍努力却还是成绩不如意的学渣。”滕瑞雨向钱错解释道，“人的好胜心和虚荣心。”

“你继续。”滕瑞雨看向余鱼。

“她虽然讨厌杜思蕊，也欺压她，但是她对胡月却很好。”余鱼道，“平时有问题她会问胡月，甚至会经常给胡月带东西。”

钱错：“你前面说林冰雨嫉妒胡月。”

“是真的，我没有说谎。”余鱼掐着自己的手，“她是嫉妒胡月的，她在背后说过，但是她平日里确实对胡月很殷勤。”

钱错：“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她为了什么？”

“你说为了什么？”滕瑞雨道，“嫉妒是真的嫉妒，可她却需要她嫉妒的人帮她，表面恭恭敬敬，我猜的不错的话，胡月和杜思蕊关系不怎么样吧。”

胡月和杜思蕊关系糟糕，只有何以提到过，其他人包括被吓住的余鱼，都未曾提及。

“她们关系还好吧。”余鱼道。

“那个……我们……我们几个私下都说过杜思蕊……”余鱼道，“但是……但是除了林冰雨，我们都没有明面的说过做过什么……”

钱错：：“你觉得林冰雨有可能对杜思蕊下手吗？”

“她把这件事牵到我头上，肯定是想转移你们的注意力，她……也不是没可能。”说到最后，余鱼越说越小声。

滕瑞雨：“你的回答倒是和她们不一样。”

余鱼把头低的更低了，手抓扯衣服的频率和力度都更甚，把心思暴露无遗。

“你们……你们能不能不和她们说我说过这些话。”余鱼磕磕跘跘的说道，“不然……不然她们肯定会厌恶我，排斥我，我不想成为第二个“杜思蕊”，我……思蕊的事是我太怯弱了……”

说着说着余鱼已经呜咽的落泪。

当暴力会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真正的意识到可怕，才会知道自己当初的视而不见对于别人而言是多无助。

“送她回去。”滕瑞雨脸色淡漠的无视了她的话。

“警官。”余鱼大声道，“求你们了！你们是警察，不能任由暴力事件的发生啊！”

滕瑞雨嗤笑，“我可不是警察。”

“……”余鱼身体哆嗦着，“骗人，你不是警察你为什么能在这里，骗人……”

“这你可就要问我身边的这个人了。”

余鱼无措的看着钱错，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钱错身上一样。

“他确实不是警察。”至少目前不算是。

“你先回去吧，我不会说的。”钱错无奈的安抚道，他不说，不代表滕瑞雨不说。

钱错看的出来，滕瑞雨表面上的冷淡，说出来的话都不是开玩笑，而是相当认真。

“谢谢警官，谢谢……”

得到钱错的回答，余鱼才抹了抹眼泪，顺从的跟着警务人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