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罗姆很不爽,在他看来,不管最后出现的那个玩意儿是什么,哪怕是什么超现实的妖魔鬼怪,上七八斤汽油和炸药也就是一摊烂肉。
但是那位恶魔却显然有不同的想法,近乎是立刻,杰罗麦就选择了逃跑,在他们处于上风的前提下。他那哥哥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事,一路上都止不住地狂笑着,喃喃道“小蝙蝠。”
杰罗姆觉得他小时候没能向那个女人证明的事实,再一次盘旋在他的脑海——他果然是他们中最正常的那个。
他对于甩开后面的吉米早就已经很熟练了,考虑到他并没有像记忆里那样被枪击,近乎是肉眼可见的,吉姆便离他们都远了。嗯?他有些意外,他的哥哥似乎也很熟练。
杰罗姆于是立刻醒悟到了一些东西。他特制的小礼物他自然清楚效果,除了勾出对方的阴暗面外加小小的整容,可并不会赋予一个人原本没有的能力。
比如,常年被同一个人追捕的条件反射。
总不可能,这是他死后很多年后的哥哥吧?杰罗姆为这个可笑又合理的假设笑了起来。
杰罗麦的笑声总是略显低沉,仿佛声带曾经受到过彻底的伤害,而下意识地压低收敛。相比之下,杰罗姆的笑声则高亢得多,其中还夹杂着故意发出的,古怪而高频的声响。
而这个差异最明显的后果就是,原本已经快要放弃追捕,毫无头绪的某位警探,一下子开始迅速地向声源行动了起来。
于是杰罗麦狠狠地瞪了一眼杰罗姆,后者则因此得意地从喉咙中挤出了意义不明的声音。
杰罗麦再一次地觉得,这个世界上,能和他同行的,果然只有布鲁斯。至于他的弟弟……
无论是脖子上那柄蛋糕刀,燃烧的床,又或者是死去的那只猫——真是完美的羔羊。
至于那个突然变了脸色的男人所提到的一切,他注意到一个被忽略的地方,他直到现在还在自称自己为杰罗麦——可存在于他记忆中那些在十年假装植物人时的思考,却分明告诉他,他应该原本想通了什么。
可那部分消失了,记忆存在,但最重要的明悟,却蒙上了迷雾。
茧在破壳之后,却变回了幼虫——他可不喜欢这个笑话。
那双荧光绿的眼睛中,缓缓流淌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算计。杰罗姆也似乎感受到了,于是笑得更大声了。
按理说,他们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是不会停下来的。但他们还是意料之外地停下了。
倒并不是因为,他们都熟悉的那个,爱喊“GCPD”的老熟人追上了他们。
而是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一头紫色头发,身着绿色西装的家伙,对方手上还提着一柄大得夸张的锤子。那家伙就这么沉默地伫立在那里,一言不发。
“让开。”“嘿,伙计,我喜欢你的品味哈哈哈!”
距离有些远,依稀只看的见对方另一只手上似乎攥着什么。杰罗麦皱着眉头,他并不喜欢眼前超出计划的存在。所以,他没有阻止杰罗姆接下来的话头。
“但是我更喜欢独一无二!”□□上膛,毫不犹豫地几枪,子弹便顺着猖狂的大笑声一起冲向面前人的面门。
背后隐隐约约有模糊的声音响起,吉米追上来了,正扯着嗓子喊着小心。就见面前紫发的男人,挥起了巨锤。
杰罗麦看清楚了,对方另一只手上抓着面包,就好像只是个购买面包经过的无辜路人。
但,子弹被拦住了。
“嘿呵,我想到一个笑话。”面前紫色的男人似乎浑然不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反而扯起了笑话,看上去倒是和哗众取宠的杰罗姆有了几分相似。
“真希望你的生活只用担心咖啡还是茶,采取我的意见吧……”
杰罗麦看到对方挥舞着巨锤向他们奔跑了过来,嘴上还带着肆意的笑声。
“反正我自己是不会采纳的!”
一方面杰罗麦有些可惜,因为杰罗姆灵巧地避开了这可怕的一击。而另一方面,他又有些诧异,因为——
地上被锤出了一个两米直径的,崭新大坑。
而这似乎根本没有用尽面前人的全部力气,对方甩了甩手,便又兴致勃勃地想要冲上来。
“不好笑吗?那我再讲一个。”
杰罗麦知道,这是又一个超出计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