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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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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瑰臻没感受到什么触动,道:“不用做假设,我一定会先你一步殒的。”

霈川:“可是弟子希望您能平平安安,长长久久。”

瑰臻能体会到这话里的真心,点头道:“谢谢,虽然做不到,但领你的心意……祝愿你也平平安安,长长久久。”

霈川不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在想,若是能一起平平安安,长长久久,那就好了。

魔界的昼夜是相等的,不偏不倚,但霈川却觉得这夜比白昼漫长多了,他种花累了,席地而坐,仰头望着那一轮圆月在众多繁星的簇拥下,缓缓地挪动着,由东向西,却始终不离如晦山的山巅。

瑰臻便倚在山石上休息,腿上横放着那柄松风留下的佩剑。

等到难熬的夜终于过去了,暴烈的金乌驱赶了月光。

日头斜着扫下来,一出现便热得人额头微微冒汗。

——其实也只有陆斯言一人被热醒后,止不住身上的汗。

瑰臻一年四季手脚冰凉,没有温度,唯独在春天时能有几分转暖,但不明显,她更像一块捂不化的冰。

霈川更不怕魔界的气候,他本就是生在次数,又不是第一次来,表现得很适应。

陆斯言刚一睁眼,便往山腰的阴影里藏,当他爬起身,定睛望去,立刻被漫山遍野盛开摇曳的野花吸引住了,甚至忘了要干什么。

“这……这是?”

霈川站在不远处:“山花好看吧。”

陆斯言情不自禁点头,道:“好看,令人心情愉悦,不过,这是什么花?”

霈川道:“不知名的野花,从未见过。”

陆斯言提议:“出去可以到藏书阁查一查。”

霈川问道:“怎么,花草藏书阁里也能查到?”

陆斯言道:“当然能,你没去过仙谷的藏书阁吗,足足有十二层深,往下面延伸,像一座地宫。”

霈川摇头说没有,道:“等有机会吧。”

单听描述,仙谷的藏书阁对他的诱惑很大,但他现在连东山上的小书房都没啃透呢,没多余的胃口去惦记外面锅里的饭。

“这花都长得这么好了,”陆斯言叹气:“还不让我们出去吗?”

他随口抱怨的一句话刚说完,霈川尚来不及说什么,地面陡然起了震颤,山石摇动,晃得他难以站稳。陆斯言条件反射一把扶住离他最近的霈川,不安道:“怎么回事?”

霈川在动荡起的那一刹那,已经准备奔向山巅的方向了,但陆斯言不用分说拽着他的衣裳一扶,令他措施了好时机。他只来得及看见瑰臻回身望了他一眼,便被铺天盖地的白雾迷住了视线。乱流卷起了他的身体,托起他不知又要往何处去。

蒙蒙的雾气中,视线看不清任何东西,霈川按住了陆斯言抓在他身上的手,不知漂浮了多久,见到前方一道华光正盛,刺破了迷雾,像一盏引路的灯。

霈川不知那是何物,陆斯言却是兴奋了起来:“照惘镜,是我们师尊的照惘镜,我们要出去了!”

终于结束了。

听了这话,霈川心里一直吊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放缓了身体,不再挣扎,任由魇境中的乱流将他送往那光华正盛的地方,并回头望着身后,希望他的师尊不要迷失了方向。

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霈川从来没有怀疑过师尊的能为。

可一直到眼前越来越亮,迷雾都散干净了,也没见到瑰臻的身影。

霈川开始急了,不安地频频回头,挣脱了陆斯言的手,想要逆着潮水般的乱流,走回去。

可就在他一松手的功夫,身边的陆斯言也与他冲散了。

陆斯言双手垂在半空中,忽然被人拉了一下,耳畔传来瑰臻不轻不重的训斥:“不老老实实离开镜子,原地瞎转什么?”

陆斯言:“前辈,我好像与霈川师弟走散了。”

若是论年纪,霈川不知大了他多少轮了,但若是按照入门时间排辈,这一声师弟叫的没毛病。

可听起来总怪怪的。

瑰臻蹙眉,没在这时候纠结这些,道:“你们不是走在一起的?”

陆斯言摇头:“可现在我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

瑰臻一手搭着陆斯言的肩膀,一手握着松风的佩剑,闭上眼睛,用神识在整个魇境的乱流穿梭搜寻。

魇境移形换影时,是最容易找人的时候,瑰臻千年的根基等闲难以撼动,能够提供足够的灵力给她的神识,穿透层层迷雾,瑰臻盯紧了一个方向,感受到了波动,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找到霈川了。

瑰臻的神识将这个讯息传回身体里,瑰臻尚未来得及放下心,视感却在下一刻受到了极大的震惊。

——霈川在乱流中艰难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生涩的用灵力驱散迷雾,牵住了一个人的手。

那是个女人。

那女人和瑰臻长得一模一样。

霈川对那女人道:“师尊,走。”

于是他便扯着那不知什么东西的女人,朝着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得头也不回。

瑰臻一身冷汗浸透了衣衫,她猛地睁开眼,意识到这并不是结束,而是魇魔重新捕捉到了他心里的渴求,引他往更深处去了。而她和陆斯言这两个碍事鬼,会被毫不留情的扔出去。

出口就在眼前。

来不及追回去了。

瑰臻搭在陆斯言肩上的手捏紧了。

乱流的颠簸和罡风中,陆斯言已经顾不上这点微不足道的疼痛了。

他并没有发现瑰臻的异常。

瑰臻双目紧闭,魂魄从她的背后浮现出虚影,那半透明的身体周围,有无数绯红细碎的花影流转,她的魂魄跟她的肉身一般无二的沉静。而随着瑰臻忽然痛苦的皱眉,眉间刻下了一道深深的纹路,她的魂魄撕裂成了两半。无声的痛呼没有人能听得见,冷汗狰狞的神情也没有人能看见。

残留的一半魂魄回到身体里,肉身无力的软了下来,靠着乱流和陆斯言的搀扶,回到了照惘镜的庇护中,从哪盛大的白茫中,一跃脱离的魇境,回到了桂花洲。

护法的李桂猛地站起身。

他牢记瑰臻之前的交代,魇魔头上悬着的桃木小剑在他的驱使下,震颤着溢出杀意,只待他一声令下,便了结了这怪物。

等他定睛一看照惘镜送出来的人,愣了一下:“怎么少一个?”

髓芝的墨绿色衣袍翻滚,她从房间里奔了出来,见少了一个人,心不住地往下沉:“霈川他没出的来?”

背后的意思,他们彼此心里明白。

霈川若是输给了魇魔,把自己折了进去,那他身上的每一寸骨肉都将成为魇魔的滋养,魇魔会因此变得更为强大,难以对付。

李桂喃喃启齿:“该杀——”

髓芝大声喝道:“且慢,师兄,你这时候结果了梦魇,魇境中的人会和他一起灰飞烟灭,再无生还的可能。”

李桂望向瑰臻。

她不知什么缘故,正睡着,无知无觉。

李桂操控者桃木小剑,正一寸一寸的逼近魇魔那可怖的形体,他说:“霈川那小崽子若是将自身祭给了魇魔,令它的修为暴涨,那便是后患无穷。他道心不坚,中了魇魔的招,是他自己不争气。师妹,别拦着我动手。”

魇魔现在正出奇的安静,命在旦夕也不见丝毫暴怒。

气氛诡异。

髓芝深知在这种大事上,她撼动不了李桂的固执,她跑到了瑰臻的身边,想将瑰臻唤醒,也许能阻拦一二。

可无论她怎样呼唤,瑰臻始终像睡死了,不肯醒。

髓芝顺着她的寸口输进去的灵力源源不断,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应。髓芝不得已动用真气,猛喝道:“一阳回春”!

碧莹的光缓缓落下,罩在了瑰臻的全身。

李桂朝这边望过来:“你都用上一阳回春了?她怎样了?”

瑰臻呼吸变得很浅,几乎感受不到。

髓芝将瑰臻的身体细细检查了一遍,睁大了眼睛:“阿臻的魂魄碎了……她有一大半的魂困在魇境中还没出来,李桂,你给我住手!”

李桂紧急控制住那柄马上要刺下的桃木小剑,不可置信道:“魂魄碎了?”

髓芝:“你自己来查。”

李桂将桃木小剑重新悬空挂在了魇魔头顶,安抚了它浑身的杀气,快步来到瑰臻的身边,手持照惘镜,对准瑰臻的脸:“回溯——”

镜中的画面投射在眼前。

正是刚才瑰臻撕裂魂魄的那一幕。

那半透明的魂魄挣扎着,痛苦的蜷缩成一团,痛呼无声无息,看了使人揪心,却也奈何不了主人的心狠。

瑰臻活生生撕裂自己的魂魄,将其中一半送往魇境的最深处,追着霈川的方向而去。

李桂收了照惘镜,眼里是藏不住的震惊,他与髓芝对视了一个眼神,难以相信地摇头:“她这是中了什么邪,一个魔血的霈川,就非他不可吗?”

髓芝收回了方才与他对峙时的一身刺,脾性又软和了下来:“瑰臻有她自己的考量,我们就算不明白,也不该总是拦着她。霈川是她亲自收进东山的弟子,与仙谷里那些孩子没有任何区别。假如今日是你我的弟子遭此横祸,你也会如此果决的舍弃他吗?”

李桂冷哼了一声:“你们一个个……什么时候开始共情魔族了?一千年前的血流干了?伤口好了不疼了?”

髓芝冷漠的瞪了他一眼,蹲下身,把松风那把佩剑从瑰臻怀里取下来。

“没有人会忘记。”髓芝双手呈着剑,摆在李桂的眼前:“也没有人会比阿臻更痛。”

李桂对着剑沉默了良久,与髓芝一同撩起衣襟,跪拜行礼。

松风留下的剑,见剑如见人。

此剑多年来一直私存在瑰臻的手中,几乎不曾启出来见光,以至于他们都快忘了这把剑的存在。

李桂回忆了一番瑰臻入魇前的情景,有些拿不准:“瑰臻是带着剑下山的?”

髓芝:“你都不知道,我更没瞧见,师兄的剑有灵,我感受到了它身上残存的温度,阿臻在魇境中使用了它。”

李桂道:“除了师兄自己,没有人能驯服他的剑。”

髓芝一挑眉,道:“如果不是驯服呢,如果是剑灵自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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