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苏简反问道。
“没有为什么了,这里太危险了,这个悬赏令你还是放弃掉吧。”顾远说。
“放弃掉?你说的倒是轻松,而且都已经追查到这里,怎么能半途而废?”
“我认为苏简兄弟说的对,咱们已经追查到这里,离真相就差一步之遥了,只要再坚持下去,一定找到真相,而且如果就这样放弃,任由这个神秘组织继续存在的话,恐怕会死更多无辜的人。”李奕君说。
“继续留在这里很危险,我也没有把握能完全保证你的安全。”顾远说。
苏简轻笑一声,神色有些愠怒。
“我有要你保护我吗?是你非要缠着我,如果你怕危险的话大可以自己离开。”
苏简的心里很不爽,不爽顾远的态度。他好像总是在隐瞒什么,不告诉他。他心底其实希望顾远能够跟他做朋友,但这种期望必须建立在彼此坦诚相待的前提下,所以当他意识到顾远对他再次有所隐瞒的时候,他的心底竟生出一股无名的怒火。
“就算你反对,我也可以将你带走。”顾远说。
苏简冷笑一声。
“是啊,你当然可以把我带走,那就试试吧。”
苏简盯着顾远的眼睛,五戒环上冒出熊熊的火焰。
顾远看着苏简良久,片刻之后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十天,十天之内即便没有完成悬赏令,也一定要离开。”
苏简有些愣,他这就……同意了?
而且那种无奈又带着一点妥协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好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一样。
“到了第十天,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带你离开这里。”顾远说。
“……”
这时客房的房门正好被推开,孙小柔从外面走了进来。
苏简看着孙小柔问道:“就你自己回来了?思诚他们呢?有得到什么新的线索吗?”
面对苏简连珠炮一样的问题,孙小柔眨了眨眼睛说:“这些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们还是先跟我走吧。”
苏简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好。”
他回头看向李奕君说:“奕君弟弟,你受伤了,要不先留在客栈吧。”
“没事,小伤而已。”
孙小柔看着李奕君,语气淡淡而略有责备的说:“受伤了还瞎跑什么。”
李奕君半站起来,听到孙小柔的话犹豫了一小会最终又坐了回去。
他看着顾远和苏简略有抱歉的说:“那我还是在客栈等你们消息吧。”
苏简看了一眼孙小柔又看了看李奕君,点点头说:“好。”
就这样,来不及休息,一行三人趁着夜色再次出发。
此时已经宵禁了,漆黑的街道上空无人烟,苏简一行四人避开大道,穿着夜行衣疾驰在夜色中,很快就走出了南宁城。
“你是说阮玲?”苏简问。
“没错,当时我们从袁府出来的时候在街道上遇到了那个在怡情轩见过一面的瑾娘,当时她行色匆匆的走在街上,手上还挎着一个竹篮子,我和汪思诚觉得可疑便跟上了她。”
“我们跟着她出了城,她带着竹篮子进入了一间破庙里,等再出来的时候就是空着手的,我们蹲了一会,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服带着面纱的女人也进入了破庙之中。”
“你们怀疑那个白衣女人就是阮玲?”
“没错,那个一直只在故事中听到,一直没有出现的神秘人物,阮玲。当然,她是不是阮玲并不能确定,只是猜测而已,那个白衣女人出来之后就往左家村的方向去了,汪思诚跟上了她,他身上带着追踪符,我就回来找你们了。”
“那瑾娘呢?”顾远说。
孙小柔微微一笑说:“真细心,放心吧,已经让冯盈盈跟上瑾娘了,一旦她发现瑾娘有什么问题就会给我和汪思诚传信号,不过一直到现在她还没有联系我们,估计这个瑾娘也不是什么关键人物。”
孙小柔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没有见到瑾娘的双手上带着任何戒指,也没有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特别的气息,一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女人很难是案件的核心人物,不光是孙小柔,苏简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又走了大概两个时辰,天开始蒙蒙亮了,几人在远处看到了汪思诚的身影,他站在一棵槐树下,看到他们来了便向他们走来。
孙小柔对着汪思诚问道:“人呢?”
“她进了一片坟地,坟地太开阔了,我没有跟进去,不然目标该惊了。”
“可是跟丢了不也一样毫无收获,还不如直接抓住她。”孙小柔说。
“没关系,只要咱们盯住瑾娘和这个白衣女人接头的小庙,她们迟早还会再见面的。”汪思诚说。
“也对。”
“只有十天期限,恐怕来不及等到她们再接头了……”苏简说。
“什么?”
“没什么,那个白衣女人可以肯定是阮玲吗?”苏简问。
“这个我也不确定,虽然在怡情轩见过阮玲的画像,但是这个女人带着面纱看不清长相,不过看身形应该是,而且除了阮玲,谁还会和瑾娘联系。”
“那个白衣女人进入坟地多长时间了。”顾远问。
“有两个时辰了。”
“那她不管干什么现在也应该离开了,可以进去看看了。”
几个人走进了左家村的坟地,这不应该说是个坟地,更应该算是乱葬岗,十几个小土包散乱的分布在地面上,有的土包上面斜斜的插了一块木牌子,有的连个碑字都没有。
几个人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
“有些奇怪。”孙小柔说。
“有什么奇怪的?”
“我现在也说不上来。”
“你们注意到这里的墓碑了吗?”苏简说。
众人环顾四周,这里哪有什么墓碑,唯一像样的坟头上也就插了块木头牌子。
“你是说这些木牌?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汪思诚问。
苏简低头看向脚下的一个坟包说:“这些坟大多都无人祭拜,有的木牌子是不是插太过整齐了。”
“没错,我想起来了,我好像看到有的坟头土被翻动过,但是那个看起来又不像新坟。”孙小柔说。
“那咱们应该找插着整齐木牌,土有被翻动痕迹的旧坟,对吧?”
“嗯。”
几人再次在坟地里开始寻找,这次没过多久,果然有了发现。
汪思诚轻轻拨开埋着木牌的土,赫然发现木牌埋在土壤中的部分刻着一行特殊的符号。
他将木牌从那个假坟中抽了出来,拿给众人看。
“这是什么暗语吗?”汪思诚问。
木牌上的符号像小鱼一样整齐的自上而下的排列,他从没有见过这种文字。
“不,这应该是女书。”孙小柔说。
“女书?”
“女书是湖南江永女子专用的表音文字,一般都撰写在纸、书、扇、巾等载体上,女书不同于一般文字,一般是母亲传给女儿、老人传给少女的形式相流传,如果要看懂这种文字,一定要一个湖南地区识得女书的女子才行。”
“要在南宁城找一位湖南籍,并且认识女书的女子来给咱们解译,这恐怕很难啊。”汪思诚说。
“功夫不负有心人,至少我们这一趟也不是一无所获。”
众人返回南宁城,等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又亮了,两天两夜没合眼来回奔走,所有人都累的不行,回到客栈大家各自回房,先睡了一大觉,到了傍晚,几人才陆陆续续的醒来。
几个人简单的点了一些饭食送到了汪思诚的客房里,众人汇聚在一起整合他们各自得到的信息。
“我一路跟着瑾娘,她从破庙离开之后就回到了怡情轩,之后就没有出来过,我听思诚哥哥的话,有特意留意她的双手,她的手上没戴着什么戒指之类的饰品。”冯盈盈说。
“张氏说的十天期限究竟是什么意思?会不会跟咱们今天找到的暗号有关?”汪思诚说。
汪思诚等人在找到木牌上刻的暗号之后又在坟地周围蹲守了一天,既然有人刻下暗号,就证明会有人来看,他们蹲守到午夜时分,果然有一些女人陆陆续续的走进了坟地里,但是这些女人进去之后又各自返回了家中,之后也并没有什么行动,他们怀疑这几行女书应该是什么指令。
“假设真的有这样的一个神秘组织,他们通过在坟地里的木牌传达一些信息,那这些信息肯定是不具有特质性,而是具有共性的……”苏简说。
“那这种信息的传递方式一定是在特定的时间,在特定的地点,传递给组织的所有人,所以这上面写的应该是他们最近要组织的某种活动,或者说某种行动?”
“嗯,苏简和思诚兄弟猜测的很有道理,但是木牌上的内容具体是什么咱们还是不清楚,她们究竟要举行什么活动,在什么时候,又有什么目的?”李奕君说。
“这样,要不咱们分头行动,在南宁城或者南宁城周边寻找认识女书的湖南籍女子。”汪思诚说。
冯盈盈听到他们的对话脸上露出一个略带得意的笑容:“你们说的是一种叫女书的文字嘛?如果是的话,那种文字我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