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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第一百八十八章:闲聊还是上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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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在场唯一可能救得了自己的人就那么扬长而去了,男子果断认命,以避免那如当头一棒的绝望又重新来一次。他转回身面向蒋岌薪,原本勉强的笑脸肉眼可见地多了一层“凶多吉少”的灰。

蒋岌薪面无表情地直直瞅了他两秒,而后有些无奈地眨了眨眼,略嫌弃道:“笑不动就别为难自己的眉眼口鼻了,一副命很苦的样子。——我有这么吓人吗?”说话的同时,他漫不经心地将一旁叠放着的几本小簿子拿到了面前。

男子连忙接话:“没有没有!呃呵,我这张脸,就是这几分天生的窝囊相,不想竟让先生误会了。”他自我调侃地说着,或许以为这是在调和气氛,但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越是想让自己笑得“好”点儿,那种“命苦”的感觉就愈发浓重……且更令人感到,这“苦”,是发自内心的。

蒋岌薪若无旁人地翻着手中的簿子,随后自顾自问道:“你叫什么?我说的是翟叔平日的称呼。”

对方怔了一瞬,急忙回答:“黑顺儿,翟叔都、都叫我黑顺儿,跟我爹娘一样叫的。——啊,先生也这么称呼我便好。”

蒋岌薪抬眼瞟了他一下,笑了:“我看你也不黑啊。”

看见季先生的这一笑,黑顺觉到自己心中对他的恐惧与戒备,竟莫名其妙地松了……那么几丝。“呵呵,小的时候黑,就这么叫到大的,惯了。”他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放在腿上的手,以缓解此刻复杂的心情和感受——他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和这位出了名的“怪人”这般面对面坐着,唠嗑说闲话。

应是已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内容,蒋岌薪将簿子合上,随手搁在了一边,“看过了,你是来给你娘子拿药的——产后脏躁,肝郁气血两虚,翟叔已经开过两次药了。是吧?”

“是是是,两次药吃完,汗也收了,胃口也开了,觉也睡得安稳了,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就是……就是脾气还是大。我就想着要不要再吃上一段儿,至少去去那气血虚损的病根嘛,可她不肯来呀,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把上回的方子带了来,想就照原样再抓个十天半月的药便好,不用看诊了。”

蒋岌薪接过那张被他当宝贝般,从交襟处拿出来的纸,象征性地扫了一眼,就撂在了手边。“病人的阴阳气血啊,就跟这天气似的,一天甚至一时一个样儿,况且你说你娘子已见大好,那她此时症候一定早与之前不同了啊,人都没见着,我没能耐给你开这个方。你娘子为什么不愿来?”

听他这样说,黑顺差点直接起身告辞,奈何这苦苦维持着的和谐与礼貌,他是万万不敢打破的,只好硬着头皮,如实答道:“我娘子说,她身上已经没什么不好了,还看啥呀,家里还有个才落草的要照顾,哪由得这样白费工夫和银子。”

将娘子的话“全文背诵”完,他又一次试图调整表情,面部肌肉终于看上去,比刚才“舒适”了些,“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告辞了,打扰先生,打扰。”欠身颔首不好意思地说着,他却忘了克制掩饰起身动作间的迫不及待。

看着他将伸未伸,,迟疑地停在半空的手,蒋岌薪笑笑,主动把那张宝贝方子递还给了他,同时不乏捉弄意味地说道:“呐,我这儿开不到药,就拿着此方,上别的药铺抓去。”字眼说完,他还在尾音最后添上了一丝疑问。

对方顿时僵住了,眼中骤然加深的恐惧仿佛是感到自己的性命危在顷刻,“那不会不会,当然不会!先生都说了得当面对症施治才行啊,我怎么敢乱来呢,万一吃坏了可咋整——”

话音未落,蒋岌薪一笑,摇了摇头,透出隐隐的无奈和失落,“你别这么怕我行不?我又不是老虎不是鬼怪。”他随手用指尖叩了下桌面,抬头看向那人,皱眉露出似觉得不可理喻的表情,“我就想不明白了,我既是个‘吃人的魔头’,那你们为何还一天天的照样来这儿看病?难道整个期和就我这一家好医馆了不成?”

他努力克制着情绪,不让自己暴躁,使音量语调维持在正常的范围,但神色还是难以避免地流露出了几分愤慨。

“呃,啊……?” 黑顺怔愣地看着他,不自觉后退了半步,原本的恐惧却似被这突如其来的诧异冲淡了些许。

气氛卡死,蒋岌薪心中焦急愤悔,正无措着想要开口挽救,却听翟檠的声音穿破凝固的空气,闯进了两人的耳朵。

“诶,咋这会儿这么安静啦?你俩官司判完——哟,顺儿,你来啦,”翟檠第一时间担忧地看了蒋岌薪一眼,却随即就向黑顺恢复了标志性的亲切笑容,“咋地都不喊一声啊,我搁后头做饭呢。”

此人的出现,对此刻的黑顺来说,无异于天神降世。“呵呵,叔,我以为您不在呢。”

见他脸上瞬间现出了久违的真笑,且有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与释然,蒋岌薪不禁翻了个白眼,撇撇嘴,冷嗤一声:“哎呀我天,这来的是哪方佛祖啊,让这个像见了太岁似的可怜人一下如蒙大赦,声儿都更大了。”他单手支着头,神态颇为怠惰,阴阳怪气地说着,看向翟檠的眼神中却隐隐约约透着几分委屈。

黑顺并不知道季先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就是大感不妙。他惊慌中正打算开口为自己解释,但见翟叔先一步接了茬儿:“哼,这能怪得别人?你平日里什么样子,没点儿自知之明啊?”

翟檠故意摆出一副教训人的姿态,边说边走上前,嗔完,扬手对蒋岌薪做了个驱赶的动作,一面却是又向黑顺扬起了和蔼的笑容:“咋样,你家里头那位身上可好些?今儿怎么你一个人来的?”

黑顺不自觉瞟了一眼那似赌气般站起身,径往医馆深处走的蒋岌薪,而后视线回到翟叔身上的同时,不知是叹了口气还是松了口气,“叔,别提了,她现是哪哪都好了,就这肝火还是没能下来,这几天更是时不时就给我一顿大骂,一天几回狗血淋头,我(重音)都要‘脏躁’了!”

静静听着他的描述(诉苦),翟檠的神情现出几分了然。但他却接着对方的话,皱了皱眉,故作疑惑:“唔,不应该呀,‘哪哪都好’了,那情志也应该随之和畅了才对啊……她睡眠如何?”

“嗐哟!睡呢,可好,半夜孩儿哭,要奶吃,还得我把她哄起来喂呢。我说她可能还需再吃几贴药吧,她竟说我是嫌弃她,咋哄劝都不肯来!我就想,索性自作主张径来找您要个清火的方子得了,反正买了她就会吃的——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但刚听季先生说,这事可不是能随意的,那怎么办啊,我又劝不动她。”

相较于他的苦恼,翟檠可谓是好整以暇,“你说她一天淋你几回狗血,那是她硬要埋汰你呢,还是你自找的呢?”

看着翟叔略带揶揄地发问,黑顺无言以对,神情中有几分不解,但更多的,是心虚。

见其不应,翟檠接着道:“她火大,是‘有发无类’,还是专往你身上烧啊?”

黑顺似挨了教训般,低头嗫嚅了一下,“……她那火,都专挑我发,她对我爹娘,对谁都脾气可好了……”

翟檠笑笑,鼓劲儿似的拍了下他的臂膀,“咋,终于省悟过来,自己在她眼里是何等欠儿登啦?”

说完这句几乎是按照惯例的调侃,他舒了口气,略微正色,“后生啊,这夫妻之间的磕磕绊绊,很多时候其实并没有所谓‘错’的那一个——”到这,他战术性停顿了一下,“但是,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咱就应该学会反省、学会服软儿。”

这话,强有力地勾起了黑顺压抑心底的委屈,“叔,这连实实在在的错儿都没呢,怎么个反省法啊?谁好人自己给自己头上乱安罪过呢!”他扁扁嘴,满脸不服,“她说我干啥事都不用心,囫囵应付——我明明都按她说的做了。”

“诶,看看看看,说你胖就喘上嘞。”翟檠煞有介事,用提醒的口吻说道,“我只是先说句公道话,你就出息了,刚刚那副知错的样子一下就没影儿了。你确定都按她说的做啦?”

“的的确确、完完全全!”黑顺毫不置疑,斩钉截铁。

翟檠并不为所动,看着他的眼神依旧含着不以为然,“也只~做了她所说的?”这句中的询问意味,比上句少了不止一半。

黑顺再一次沉默了。

看他呆愣而后心虚的反应,翟檠了然地略一颔首,随后自顾自继续“说教”:“以后啊,眼里有点儿活儿,知道不?尤其像你眼下这样,已惹着了人家,急需将功补过的,那更比平常要上心百倍——”

听言,对面后生忍不住为自己发声:“叔,您知道的,我这老三从出世就没一天消停的,小病小灾不断,因此我这段日子可谓每天都活得心惊胆战的,对她已经算马首是瞻,生怕出一点差错让她怄气,不仅坏自己的身子,也照顾不好娃儿——我还要咋地‘眼里有活儿’嘛!”

说着说着,他心里憋着的那股气又被勾起,不打一处来:“叔,你可知我这次‘得罪’她是因为什么?就我那天晚上和哥几个喝酒忘了时辰,回家后她揪着我耳朵就拖去鸡寮子里大骂了一通,说孩子还发着热,我是怎么安心还在外头潇洒快活的!叔……我是真心力交瘁啊,白天干活挣钱要受气,晚了晚了回到家又得供着那几个心小、金贵的主儿!可累——”

见他一番宣泄不自觉有了些失控的迹象,翟檠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顺儿,叔说句实话,可不是夸你啊:你是我见过的后生中,最担得起为人夫、为人父之名的人。“

对翟叔这话,那后生自是一点都不信,脸上随即露出像是遭到哄骗、糊弄似的表情,讪讪一笑,“什么呀,到头来还不是哪头都不讨好儿?崽崽还是和他们娘亲,我那二老啊,也都更向着儿媳~”他深深叹了口气,”叔,您是没见过像我这般窝囊的为人夫、为人父吧。”

翟檠笑笑,弯起的眉眼仍带着那真心的赞赏,“你啊,真是傻的。在所爱之人跟前服软儿些,就叫‘窝囊’啦?”

他轻哼一声,摇了摇头,“可在我看来啊,像你这样,外能挣钱养家,内能宠妻带娃的,才是真男人呢。”说到这,他话锋一转,神情适时地浮现出几分不屑,“要像那些个没钱没本事,只会窝里横的,才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窝囊废!”说这话的同时,他侧头看向门外,抬了抬下巴,就好像此刻这番吐槽,真有个具体的攻击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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